但我想请你永远记得,无论生命长短,无论结局如何,我一定是始终如一地爱你,直至阖眼的那一秒,我也一定是带着爱你的心离开人世间。” 陆鹤南停顿几秒,注视着梁眷的双眼,再深呼吸一口气,任心跳平复,任呼吸绵长,任泪意止住。 “所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嫁给这样一个一无是处,一身伤病,连陪伴都不敢加以任何期限的我。在万瓣落雪的见证下,在玫瑰花香四溢的北城冬季,与我永结百岁之好。 梁眷狼狈地呜咽一声,俯下身去,跪在在天地一色的雪白中,与陆鹤南放肆相拥。 “我愿意。” 第172章 雪落 在许多媒体采访中, 很多演员、编剧亦或是导演,在面对娱记的时候,时常会被问到一个惯用问题。 ——“在你看来, 圈子里的众多文娱工作者,谁是最敬业的?” 与梁眷合作过的人,大多都会微微一笑,而后由衷地说出她的名字。 至于那些还没来得及与梁眷合作过的人, 也会有大半腼腆又扭捏地道上一句:“大家都说,梁眷导演在工作上很拼命。” 然而眼下, 这个自入行就享有“敬业”盛名的人, 迎来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迟到。 “我说你这是什么情况,整整迟到了二十分钟,我就说不要回观江……” 佟昕然紧拧着眉,接过梁眷手中的大包小裹,站在片场门口压低声音,正喋喋不休、耳提面命地‘教训’时,眼角余光蓦然瞥见门框外一道颀长又清瘦的影子。 她条件反射地噤了声, 整个人进入防备状态, 面无表情地抬眼去看。 “佟小姐, 好久不见。”陆鹤南对着佟昕然微微颔首, 出于礼貌, 他勾起唇角, 很轻浅地笑了一下, 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淡然从容。 佟昕然僵硬地点点头,微末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发出, 让人不由得疑心,那是不是一道不待见陆鹤南的冷哼。 片场围观的闲杂人等实在太多, 佟昕然理智尚存,她顾及梁眷的名声,不好当众发作。犹豫半天,只好委屈自己压下心中火气,紧贴着梁眷的耳朵,咬牙切齿的低语。 w?a?n?g?阯?F?a?布?y?e?????ū???ē?n???????2????.??????? “梁眷,你可真是出息了!我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迟到这么久,原来是因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啊?” “我没有……”梁眷脚步踉跄了一下,压在口罩后的脸颊上也蔓延一丝可疑的绯红。 可惜这句解释实在太苍白,佟昕然甩来一句眼刀,明显是不相信的架势。 梁眷默默叹了口气,她该怎么向佟昕然证明,昨夜她和陆鹤南真的一点荒唐事都没做。 求婚之后,叠满一身风霜的他们跪坐在雪地里,像初涉情场的少男少女般,又哭又笑拥抱了好久。而后迎着漫天风雪,一路牵手并肩,从江边一步一步走回到观江府。 到了家已是后半夜,梁眷想给,陆鹤南却没要。 他落拓地倚在卧室门边,上一秒才夹过香烟的手,下一秒便轻轻抚摸着梁眷的耳垂。直至掌下的人因情动而战栗,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眯着眼睛望向指针已经指向两点的钟表,无奈的语气好似扼腕惋惜。 “眷眷,时间好像不太够了。” “怎么会?”梁眷靠在陆鹤南身上,眼神迷蒙着,湿发半干悬着水珠,打湿锁骨,身上还带着刚出浴时的热气。 这画面实在勾人,陆鹤南屈指挑起梁眷的下巴,俯身轻轻吻了上去。听着梁眷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局促,他得逞似的扬了扬眉,夹杂着欲望的深色眼眸静静看她数秒。 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梁眷的浴袍腰带,薄唇仍与她贴着,唇角扬起,声音喑哑,好以整暇地与她有商有量:“明天可以向剧组请假吗?” 梁眷一瞬间清醒过来,一手推开陆鹤南,一手笼住自己松散的浴袍,而后红着脸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到卧室,全身僵硬地背对着陆鹤南躺下。 陆鹤南勾了勾唇,忍住笑,胸腔抑制不住的震颤,而后倚在门框上放肆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梁眷顿时恼了,气急败坏地质问一句,随手丢了个枕头过去,又飞速躺下,不敢和陆鹤南对视一秒。 再多一秒,她就要露怯,就要妥协,她会忍不住遐想——明天和剧组请假,会不会太胡闹,太荒唐? 枕头精准砸在陆鹤南的脸上,扑面而来的香甜气息与梁眷发尾的味道如出一辙。 他抱着枕头深深嗅了一阵,笑声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他能笑什么?不过是笑梁眷的外强中干,明知撩不得,却硬要撩,是个一戳即破的纸老虎。 梁眷面向窗户侧躺着,月光映在她红润的脸上,眼睛虽紧闭,长长的睫毛却不安地乱颤。 她捏着被角,屏住呼吸,除却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外,她还听见陆鹤南抬腿走进屋内的轻微脚步声、听见他将落单的枕头重新归位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响、听见腰带摩擦,浴袍落地的声音…… 而后床垫下沉,周身闷热,空气也变得稀薄,应该是他撑着胳膊,隔着些许距离,覆在她的身上。 梁眷没睁眼,只凭过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就能清晰明了地想象出陆鹤南现下每一帧、每一秒,慢条斯理到好似心不在焉的动作。 陆鹤南散漫地垂着眼,目光将梁眷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扯走她手中已经被揉搓到起皱的被子,最后大发慈悲地换了自己的手指给她把玩。 “为什么要把我的枕头丢出来?刚答应了我的求婚,就要罚我睡沙发啊?” 这声质问太温柔,梁眷的掌心立时潮了,攥着陆鹤南的手指一动不敢动,难为情的睁开眼,半咬着唇,苍白解释:“我没有……” 陆鹤南不听梁眷的辩解,玩味地挑眉,哀怨地叹了口气:“我的老婆也实在是太凶悍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谁凶悍呢?”梁眷不甘示弱地回怼,因为不占理,所以音量很低。 她是个傻的,对峙的重点全然落在凶悍二字上,丝毫没意识到陆鹤南话语中称谓的变化。那个称呼,自他口中说出来,自然到仿佛浑然天成。 “说我老婆。” 陆鹤南眼睛眨也不眨,他答得很快,尾音缱绻却也很郑重,那份恰到好处的妥帖,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慢待。 梁眷愣了一下,心跳再次紊乱起来,羞涩来得后知后觉,她扭过脸,甩开陆鹤南的手,碎发挡住弯起的唇角,和暴露心事的一片绯红。 “谁是你老婆?”她这会想到矜持了,女孩子天性使然,下意识便扭扭捏捏地嘴硬。 陆鹤南失笑一声,俯身凑得更近了些,而后牵起梁眷的左手,粗粝的指腹停留在她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