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十五岁,就好像是进入到另一个全新的赛道。家庭、工作,力不从心的纷纷扰扰,是新的主旋律。 至于那段与朋友每天聚在一起插科打诨的日子,久远到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说来矫情,但他们确实已经走在年华逝去的道路中央,未来的路仍旧一眼望不到头,但走过的路却已变成一道窄窄的光影入口。 能够跻身从中而过的,只有回忆,不肯随风消逝的回忆。 迎着车窗外的昏暗灯光,陆鹤南睁开眼,他没说话,只静静又用心地感受当下这几秒钟的心跳,而后缓缓笑起来:“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想法了。” 已经很久没有想要寻求解脱的想法了,这个世界上只得他眷恋的事有那么多…… 他什么都不想,只想长命百岁,陪梁眷安稳到老。 车子驶入壹号公馆地下停车场,车门推开,陆鹤南脚步虚浮地下了车,手掌撑在墙壁上,缓缓朝电梯方向挪步,褚恒看不下去,伸手去扶,却被他固执地躲开。 “我没事,我能自己走。” 得,这大爷还挺自立,都走不成直线了,也绝不给身边人添一点麻烦。 褚恒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不气也不急,他乐得清闲,将手揣回兜里,和林应森一起默默跟在陆鹤南身后进了电梯,送他上楼。 走廊灯光昏暗,酒劲上涌,陆鹤南再也撑不住,倚坐在墙角,头昏昏沉沉地埋在膝间。 密码输了三遍,一连错了三遍,褚恒急得满头大汗,偏头看向林应森:“密码是什么来着?不是梁眷的生日吗?” 他最近这几年忙着在江洲讨未婚妻姜令宜的欢心,对于京州的记忆,还停留在梁陆结婚之前。 林应森懒懒地抬起眼,看向褚恒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自打他俩结婚之后,密码已经改成结婚纪念日了。” “靠!”褚恒耐心耗尽,忍不住骂了句娘,“我上哪知道他的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 “三年前的立春,二月三号。”陆鹤南睁开眼,没好气地瞥了褚恒和林应森一眼,“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我老婆肯定已经睡了,你们别吵醒她。” “一口一个我老婆,说得好像谁没老婆一样?”褚恒一边重新输密码,一边傲娇地举起左手,竖起圈着婚戒的无名指,在陆鹤南眼前晃了晃。 “行了,别嘚瑟了。”林应森抬腿踹了褚恒一脚。 话音落下,密码恰好输到最后一位,井号键按下,房门“滴”得一声,自动弹开。 客厅内灯火通明,光线刺眼,陆鹤南口中肯定已经睡着的老婆,此时正站在一地狼藉的客厅中央,抱着纸箱,望向门口的三个男人,一脸呆滞。 陆鹤南无奈地只手扶额,没眼看,好打脸。 “怎么喝了这么多?”梁眷放下怀里的箱子,小跑到门边,俯下身,一手拽着陆鹤南的胳膊,一手扶住他的腰,“地上凉,快起来。” 林应森讪笑两声,见梁眷扶得吃力,伸手帮了她一把:“你不在,底下那帮崽子逮着机会就灌他,拦都拦不住。” “老婆,我好难受……”陆鹤南闷哼两声,脑袋挨在梁眷脖颈处蹭了蹭。 梁眷心软得跟什么似的,半拖半抱地将陆鹤南安顿在沙发上,又倒了一杯可以解酒的柠檬水,递到他嘴边,哄着他喝下。 褚恒撇了撇嘴,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这就是已婚男人吗?刚刚还说能自己走呢,现在又柔弱到不能自理了! 装,真能装。 “你俩也喝点吧。”梁眷一颗心都扑在陆鹤南身上,腾不出手,朝着餐桌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林应森和褚恒自便。 林应森是壹号公馆的常客,轻车熟路地在厨房里找出几个干净的客用玻璃杯,倒了两杯,又扬手招呼褚恒一起。 “梁眷,你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在干嘛呢?” 林应森在客厅里转了两圈,垂眸扫了一眼梁眷还没来得及打包封装的纸箱,拎出箱子中的某一瓶,仔仔细细端详过后,一脸错愕:“这些不是陆鹤南的藏酒吗?” “我……”梁眷有口难开,只囫囵说,“我想让他戒烟戒酒,你们要是有想要的,尽管拿走。” “好端端的干嘛要戒烟戒酒?”褚恒捧着玻璃杯,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因为……”梁眷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了——”褚恒突然拉长语调,满脸写着恍然大悟。 “你知道……什么了?”梁眷的心紧了一瞬,生怕褚恒会在陆鹤南面前说出正确答案。 褚恒贱兮兮地坐在沙发扶手上,冲着梁眷挤眉弄眼,压低声音小声问:“陆鹤南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所以你着急帮他保养身体。” 正好端端喝水的林应森,被这句话吓得呛到,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w?a?n?g?址?f?a?b?u?页?í????u???è?n?Ⅱ????????????????? 事关男人尊严,梁眷正襟危坐,不敢做出任何反应,生怕会引来褚恒更进一步事实扭曲的联想。 “褚恒。”靠在梁眷怀里闭目养神的陆鹤南缓缓撩起眼皮,声音慵懒地唤了一声。 “你……你没睡着啊?”褚恒身子倏地僵住,垂着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陆鹤南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已经死了。” 大事不妙。 褚恒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放下手里紧握的杯子,来不及与梁眷告辞,就拽着无辜看戏的林应森贴墙逃走,临出门时,还不忘帮陆鹤南关紧房门。 屋内蓦然静下来,陆鹤南抬手将人捞在怀里,眯眼问:“为什么要让我戒烟戒酒?” 梁眷仰躺在陆鹤南腿上,百无聊赖地把玩他的袖扣,明明眼前人的眸光危险的可怕,她却避也不避,噘着嘴,说的理直气壮,“没有理由,就是想让你戒。” 末了,还要软下声音反问一句:“不行吗?” 陆鹤南无奈地勾唇笑笑,扣住梁眷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行,那你陪我一起。” 本来我就是要陪你一起。 然而,这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被陆鹤南的唇舌阻在舌尖。梁眷轻轻嘤咛,攥着陆鹤南领带的手指渐渐无力发麻。 披在真丝吊带睡裙外的披肩不知何时被人扯了去,无情地丢到地上。肩带被人挑起,裙摆被推上去的瞬间,梁眷终于清醒过来。 “唔——别——别——”绵软的手掌推了推陆鹤南的肩膀,可惜收效甚微。 陆鹤南没停,肩带顺着指尖滑落,他声音低哑着问:“怎么了?” “你喝酒了。” “喝酒怎么了?” 今天怎么就跟酒过不去了?陆鹤南拧着眉,贴在梁眷脖颈上重重喘息。 没戒烟没戒酒,怎么要孩子?真实原因无法说出口,梁眷一时语塞住,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