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伯父如何歪曲事实抹黑污蔑他,但他不会容许伯父以同样的态度对待陆常照。
面对时隅,时振华就没那么小心翼翼,忙不迭地厉声责备起侄子:“小隅,你这孩子怎么见了伯父,连喊一声都不会?从小我就教你,要尊老爱幼,要学会感恩……你瞧瞧,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不接伯父电话就算了,伯父过来看看你,连口水都没得喝,也不让我进屋歇歇……”
如果说,在这一刻前,时隅内心还对幼年记忆里的伯父尚存一丝亲情的余烬,那么,现在彻底成死灰了。
心死不过一瞬。智回归后,看待事情也不再优柔寡断。
时隅拉住陆常照的衣角,轻声征询道:“照哥,你可以先回家等我吗?我有话跟他说,很快就好。”
陆常照本就是看在时隅的份上,才对时振华客气,否则以时振华的身份,还分不到他眼角余光。
他捏捏时隅的脸,扬了扬下颌:“我就在那边等你。”
陆常照一走,时振华顿时松一輕tuan口气。侄子很好拿捏,说两句好话,肯定会帮他的。
他刚想搭一把时隅的肩膀,却被后者避开了。
时振华干脆不装了,气急败坏地控诉道:“小隅,你来我家后,我哪里亏待过你,谁供你读完的大学?伯父只是跟你要点钱周转——”
“我没有钱。”
时振华可不信:“你这是要见死不救?伯伯都求你了,念在这么多年把你养大的情分上,你就把你爸给你买的基金拿出一部分给伯伯周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不是?”
当年弟弟弟妹突遇车祸身亡,他从一众亲戚手里抢到时隅的监护权,清点弟弟遗产时发现不如他预期,为此他还挺失望。
后来,他跟弟弟公司的投资人吃饭,那人喝醉了,吐露弟弟在侄子出生后,就托定居国外的好友给侄子买了一大笔信托。
这件事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如今急用钱,加上听到风声,年初弟弟那位好友突然回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空穴来风,他来都来了,肯定不能空手回去。
见时隅不为所动,他干脆一屁股墩儿往地面一坐,撒泼打滚干嚎道:“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你怎么没点良心呐……你跟男的搞一起,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又没人继承。你弟就不同了,他还要娶媳妇儿,要生娃儿,你这么绝情……”
时隅确实拿到一笔巨额信托基金。年初,父亲当年的好友,如今定居国外的乔叔叔几经辗转联系到他,说他父亲二十年前给他买的一笔信托基金到期,可以兑付。金额足够他在本市房价最高的小区买一套房,剩下的钱,哪怕不工作,也能富足轻松地过完余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