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辈子应该没有好声好气跟人说话的时候,哪怕此刻,放柔声音跟时隅说话,听起来也像教训人。
时隅知道陆常照没有恶意,应该是很担心他,说话才刻薄了些。他拼尽全力平复情绪,止住眼泪,乖巧地点头。
他哭完,也觉得自己动不动掉眼泪有点吓人,同时内心又涌现出一丝畅快,谁让他那么凶。
见他眼泪止住,陆常照才如释重负。
许是时隅温顺的模样太具欺骗性,他补充道:“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别人说收留你,就随便跟人走,你不怕我是坏人?”
说着,似乎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善茬,很不友好地掐了一把时隅的脸蛋,“听懂了吗?”
时隅点头,弱弱质疑道:“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陆常照兴师动众将他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表明只是轻度过敏。他给时隅开了过敏药跟洗剂,叮嘱少吹冷风,洗澡水温不要太高,四肢的红点大概一周左右消退。
折腾完,回到陆常照的住处,已经到了凌晨。
鱼宝替时隅铺好床,他困得不省人事,一沾被子就睡着了。
翌日,时隅是被人叫醒的。
他困得很,根本不想睁眼,结果鼻子被某只罪恶的手捏住,喘不过气来。睡梦中他气得很,巴不得抓住那只手啃一口。
听见那道不客气的声音催他“起来,小猪”,登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天光大亮,陆常照坐在床边,松开捏他鼻子的手,好整以暇道:“都中午了,你不饿?”
经他一提醒,时隅才觉得饥肠辘辘。
陆常照将一张卡片塞给他,言简意赅道:“我要去跟我爸妈过年,你没有地方去的话,暂时住这里也行。记住,不许弄脏我的房子,我回来会检查的。”
他说着又问时隅:“你的账号是什么?那只猫的主人回乡下了,你先替他照顾着猫。等开学前,他会把猫接走。把账号给我,我把养猫的钱转给你。”
他穿戴整齐,似乎赶时间,说话语速很快。
时隅刚睡醒,花了好一会儿,才解过来他的意思。陆常照好心收留他,但时隅有该回去的地方,他不能任性地选择留在这里,因为这可能给陆常照造成麻烦。
今天伯父伯母会回来,时一鸣再不欢迎他,也不会不给他开门。堂弟在父母面前,永远扮演着乖小孩的角色,所有敌意都只在跟时隅独处时展露。
鬼使神差地,时隅接了卡片,但他并没有接受转账:“小猫吃不了多少东西。我有零花钱,可以养它。”
“钱是猫主人给你的,不要白不要。”
他的音质偏冷,面无表情地说话时,过于气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