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短视频平台刷到过这里,这是一家人均近千元的放题自助餐厅。 蒋从南的同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们有说有笑地换上拖鞋,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向深处走去。蒋从南落后一步,来到许谨礼身边,轻轻捏了一下许谨礼的手心。 许谨礼觉得自己的心也好似被轻轻捏了一下。 “小鱼,对不起。” 许谨礼沉默片刻,牵起一个笑容,“没关系,下次不准再放我鸽子。” 蒋从南立马露出歉疚一笑,然后转过身,急匆匆地追逐众人去了。 许谨礼弯腰换上拖鞋,独自走过木质曲桥,向着餐厅深处走去。 蒋从南定好的包间已坐满了人。 方才的女士对许谨礼招手,“小帅哥,坐这。” 许谨礼笑道:“我就是来蹭饭的,坐你们中间不合适。” 他绕过众人,来到榻榻米式长桌的角落,隔着欢声笑语的众人,与蒋从南对视一眼。 他看懂了蒋从南眸中的意思,他与蒋从南之间的关系,不能被他的同事所知。 包间环境极好,木质窗轩明阔,窗外松柏环绕,放题自助可尽食客喜好尽兴来点,许谨礼点了一些煎烤热食,和一瓶吟酿。 热食比冷食上的慢,许谨礼慢慢辍饮着吟酿,他不大喝酒,感觉不一会儿就微醺了。 他收了杯,托着腮看众人觥筹交错。蒋从南被话题环绕,远远地坐在长桌的最中间,笑得明晃而疏离。 许谨礼觉得心里空了那么一下。 他一直觉得,蒋从南是天底下与他最亲的人。可随着蒋从南事业发展,却越来越难以在众人面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相依为命,相伴长大,他们明明比这世上任何一对情侣都要亲密,却不能大大方方说一句我是他的爱人。 许谨礼一直认为他是蒋从南最重要的人。过去无数个日夜,他们都用实际行动证明着彼此的重要,可随着年龄增长,许谨礼仍然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拉远。他刚步入工作,一身学生气未褪,在他心里,感情仍是他最为重要的东西。可蒋从南已经工作多年,他到了事业起步、追逐名利的年纪,有太多东西比感情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许谨礼知道这不能怪他,蒋从南只是比他年长,比他早一步接触到了更能令男人血脉偾张的名利,可他仍然无可避免怀念他们的少年时代。 他记得少年时他们去过的每一个餐厅。 那些地方环境不必好,菜价不必昂贵,他们不会考虑颜面,他们会点一个菜,一面心疼,一面嬉笑打闹地一起吃掉。 蒋从南那时候很喜欢带他去餐厅,只要挣一点钱,就要不计后果地带他出去吃一顿,追及原因,无外乎怕许谨礼比同龄人少些什么。 许谨礼至今记得他们第一次去餐厅的情形。 他初中时交了一位好友。朋友说过生日时要在家中举行派对,邀请许谨礼参加。许谨礼很珍视与他的友谊,在朋友生日前夕,向蒋从南借了50块钱,为朋友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打算亲手送给他。 结果生日当天,朋友临时决定去必胜客。 许谨礼把礼物送给朋友,在朋友失落的眼神中,婉拒了朋友的邀请。 因为他不知道朋友是打算AA还是请客,他不敢问,他怕自己出不起那份钱。 他像往常一样坐福利院的大巴车回到福利院,独自度过了那个夜晚,直到晚上十点接到了蒋从南的电话。 这件事蒋从南听他念叨了好久,故电话接通的第一句就问他和朋友们玩得怎么样,许谨礼在蒋从南含笑的声音中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将没能参加同学聚会的事全部倾诉给了蒋从南。 那年寒假,蒋从南从大学回来,带许谨礼去了一趟必胜客。 许谨礼清晰地记着蒋从南为他点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推到许谨礼面前,自己一口也没吃。 许谨礼从来没吃过那样心酸的一顿饭,他觉得披萨和意面很好吃,可他更心疼蒋从南的钱。 许谨礼将杯中酒饮尽,忽然觉得,八年疏忽而过,当年为一百块钱心疼到几近落泪的自己,已经可以漠然地看着蒋从南大手一挥,请十几个同事吃近千元的自助。 许谨礼自嘲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们长大了,明明拥有了这么多,可许谨礼还是怀念年少时相依为命的彼此。 蒋从南隔着数个人看了过来,唤道:“谨礼,谨礼。” 许谨礼朦胧地抬起眼,看到蒋从南口型开合,说:“别喝醉了。” 表情是刻意伪装过的客气疏离。 许谨礼突然想到他上大学时,蒋从南揽着他的肩对他的同学道:“这是我家小朋友,你们多照顾照顾他。” 然后大方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许谨礼那时以为,那一吻,就是光明正大一辈子。 他将杯中酒饮尽,一撑桌子,站了起来。 蒋从南身边的女士问:“小帅哥,你去哪?” 许谨礼带着醉意对她笑了一下,指着门外道:“去一趟洗手间。” 许谨礼来到包间外,只觉头晕目眩,他倚靠到包间的墙面上,看着头灯昏暗的灯光,沉沉吐出一口气。 紧接着,他撑着墙面向外走去。 包间外曲折狭窄,灯光昏暗,许谨礼在木质的走廊间走了许久,只觉目眩神迷,思绪愈发昏聩。 脚下像踩了棉絮,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洗手间的方向,忽而,他觉得脚下一空,落入一个人的臂膀中。 第29章 腰间的手臂不算唐突,只是在腰间一环,许谨礼却真实地感觉到自己醉狠了,因为他察觉自己已经直不起身了。 “谨礼?”他听到那人道。 许谨礼头昏脑涨,手臂徒劳地在那人胸前推拒了一下。 “你要去哪?” 许谨礼茫然地看着虚空,道:“洗手间。” 那人扶着他向前走去。 直到来到逼仄的隔间内,许谨礼才反应过来不是这里,他推了一下身后的人,低声道:“我上小的,在外面。” 那人却将隔间门关上,对他道:“上吧。” 许谨礼也不知为什么,拉开拉链,稀里糊涂上了出来。 上完后,他脚一软,倒在那人身上。 他感到那人从身后揽住他的腰。 另一只手向下,帮他把拉链拉了回去。 收手时,手掌揉起毛衣的下摆,擦过他的腰侧。 许谨礼无力地垂着头,腰间敏感地颤了颤。 那只手掌顿住了。 炙热的手掌贴着腰侧向中间滑去,来到肚脐之下,许谨礼哼了一声,感到手掌挑开裤腰。 许谨礼徒劳地挣了一下。 “知道我是谁吗?”那只手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