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轻的一句话,经过契约无限放大,简直像贴在耳畔呢喃,尾调勾得温子曳耳根一阵发麻。
温子曳不想说话,何止是一点,差点没把他抽干。
他沉默片刻,才慢吞吞地扶好眼镜,恹恹地说:“你用的那把枪,我改造过,能量转化率比一般型号高很多,所以发射所需损耗的精神力量级小很多。”
“……”
“刚刚你抽走的精神力,发射一千次都足够了。”
温子曳很难解释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动机,他其实并没有责怪祁绚的意思——毕竟整件事都怪他太轻率大意,没能料到京九的手段诡谲到这个不讲科学的地步。
小狗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救主人心切罢了。
然而,明白归明白,情绪却不听话。
就如孩子受了委屈、或者生了病,感觉不舒服,就会下意识去找可以信赖的人,撒娇抱怨。
温子曳觉得自己好像在做类似的事情。
他有些难堪,抬眸看见祁绚望来的眼神略微古怪,想起此刻对方能感知到他的大致想法,不禁愈发懊恼。
“……没轻没重,下不为例。”
最终,温子曳淡淡训斥了声。
可惜在场两人心知肚明,他这哪是训斥,分明是底气不足、落荒而逃。
祁绚清咳两下,好歹没笑出声来:“嗯,我知道了,少爷。”
但他能感知到温子曳的情绪,温子曳自然也能感知到他藏起来的笑意,一时间恼羞成怒,借着扶正眼镜的动作斜睨了自家契约兽一眼。
对于素来奉行喜怒不形于色的温大少爷而言,这样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不好……怎么有点可爱……】
错觉般的念头一闪而逝,温子曳僵了僵,旋即匪夷所思地盯住祁绚。
可爱?他?
确定脑袋没问题?
祁绚沐浴在大少爷质疑的眼神下足足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瞬间窘迫得耳根绯红。
“我……不是……”
他磕磕巴巴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脸上越来越烫,令温子曳也突然非常不好意思,垂下眼睫,血色不受控制地沾染上双颊。
他没有害羞,温少斩钉截铁地想——绝对是契约共感的问题!
温子曳脸一红,祁绚就更难为情了。两相裹挟之下,雪白的尖耳忽地从发顶钻了出来,不自然地翕动着,尾巴也探出礼服外套,在背后扫来扫去,绷直又打弯。
像极了在撒欢的小狗。
温子曳下意识:【真可爱……】
然后他就看到祁绚的耳朵和尾巴动得更频繁了,如同战栗。
“少爷……我错了……”
祁绚按住耳朵,轻声呻.吟,“我们说点别的……”
温子曳深呼吸好几遍,勉强平复下来,走到被搁置半天的京九身边,泄愤似的踹了这具尸体一脚。
“行了,保持冷静,言归正传。”他说,“过了这么久都没再活过来,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死了。”
祁绚走到京九起初的身体旁,观察片刻道:“这边也没气了。”
他将那具尸体也搬过来,两个死状不同的京九放在一起,极尽诡异。
“能通过肢体重生,却会被光能枪杀死……看来契约果然是掣肘【他们】的关键。原理是什么?波长的共振?生物磁场?”温子曳摇摇头,“算了,这种怪物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祁绚问:“以联邦的科技水平也无法达成?”
温子曳回答:“目前,不,百年内都不太可能做到。”
祁绚沉吟:“那他——他们,究竟是……”
“不知道。”温子曳眯了眯眼,“长乐天,萧家……么。”
或许,他一直当成乐子逗趣用的萧二少爷,隐瞒了很多秘密。
“先不多说了,祁绚。”温子曳唤道,“把他们拎着,趁警备系统还没复原,我们回去了。”
他想到被留在舞会上的许忱和萧春昱,饶有兴味地笑了笑,从空间钮中取出一朵雪白干净的银纹玫瑰,好整以暇地别在襟口。
“走吧,我父亲那边,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
温家主宅灯火通明。
宾客已紧急疏散至安全的地方,偌大前厅,就只剩下温乘庭和温形云两个人。
气氛沉凝,温形云用余光偷偷打量自己喜怒难辨的父亲,没从那张到现在还面带微笑的脸上瞧出任何东西。
忽然,温乘庭道:“形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