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吧, 但有时候,这种无辜显得更可恶。
要是被哥哥发现他在苏家……他故意躲起来……
温形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嗒, 嗒”……
指关节敲击桌面的清脆声响仿佛倒计时,让温形云的心脏随之一点一滴悬起。
就在他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打算破罐子破摔走出去时,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客人?温少难道指的是我?”
苏望大步从屏风后踏出,抱歉地笑笑,“刚刚我跟父亲在这边谈近期营收的事,温少突然拜访,只好让我一个人留着整理账目。不小心碰到桌角,打扰你们了,别见怪。”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苏启龙身边坐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涉及一家的产业营收、文件机密,温子曳也不好要求过去看看。
“这么说是我打扰了二位才是。”
再度瞥了眼屏风,温子曳没有追究。
苏望笑呵呵地:“没什么,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我们言归正传,听温少刚刚的意思,似乎对明天的契约仪式有点想法?”
他唱着红脸,年事略高的苏启龙则扮着黑脸,哼了一记,脸色不虞:
“知道这个仪式筹办了多久吗,岂能说取消就取消?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
“不好意思。”
温子曳微扬下巴,微笑着,“我不是来和你们商议的,而是通知。”
“温家那边我会打招呼,还请苏家也做好声明,别让两边闹得难看。”
大少爷的作派在这一刻展露无疑,居高临下的吩咐,好似对面不是联邦掌握重权的高干,而是可随意捏扁搓圆的橡皮泥。
“你!”
苏启龙气着了,颤巍巍地指着他,“这可是形云的人生大事!他好歹也是你弟弟,你这么做,让他如何自处?温子曳,你果然从来就没盼他好过!”
见他太激动,苏望赶忙凑来为他顺气。
“爸,你消消火。”他转头看向温子曳,也没先前的好声好气了,怒道,“温子曳,叫你一句温少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形云才是继承人,你以为你指挥得动温家?”
“那又如何?”
温子曳淡淡道,“形云会听我的,这就足够了。”
苏望不动声色地扫过屏风,眼珠一转,忍无可忍般地叱责:“你到底把形云当成什么?他是人,是温家的二少爷,不是你的趁手工具,他不欠你!”
“三年前你害死小妹还不够出气吗?为什么连形云都不肯放过?”
“我……害死苏枝?”
温子曳唇边笑意转冷,他审视着满面控诉的父子俩,感到一阵荒谬,这副不屈对峙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才是受了委屈的那方,而他是仗势欺人的恶人似的。
真令他恶心。
他越生气,笑容越温柔,眼眸如同含了一汪碧波,透过镜片盈盈地噙住两片身影。
“你们是想与我探讨一下过去的事吗?”
温子曳轻声细语,“不会以为我离开前没对苏家下手,是因为不知道你们那些龌龊心思?”
苏望浑身一震,苏启龙也顾不得喘气,抬头紧盯眼前的青年。
“你果然知道……”
“就算是傻子,吃过亏后也该明白谁对自己不利。”
尽管温子曳如沐春风地笑着,周围依旧陷入撕破脸皮的冷凝。
苏启龙继短暂的愣神后,反而鼓起掌来。
“温少真是好气量。”
他叹道,“既然你早就弄清楚了一切,这三年来又是在做什么?离开温家、自甘堕落,将继承人的位置拱手让给形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温家的大少爷竟然是这么个以德报怨的圣人!”
“当然。”苏启龙讥讽,“有句老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温少这么大方,我只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得不认为你有更大的图谋了。”
他话中有话:“你不让形云办契约仪式,最近还刻意接近他,是打算动手了?”
这样离谱的猜忌听得温子曳想笑。
“呵……”
他也的确笑了,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苏启龙和苏望瞪着他,像在看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