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不能有他们的人?”
问题在于,雀巢究竟如何在悄无声息之中,将那么多兽人、乃至于人类策反,变成他们忠心耿耿的先锋队,且这么多年从未透露出任何动静?
温子曳想不通。
在敌人行动之前,他无法获得更多信息。
就看,敌人的下一步棋到底要怎么走……是否与他的推测相合。
……
【你真的取消了契约仪式?】
【糊涂!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糊涂的外孙,胳膊肘净知道往外拐!】
【你对温子曳这么低三下四,对得起你妈妈吗?这个位置是她用命给你换来的,你就打算这么轻飘飘地让出去?】
【形云,听舅舅一句劝,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哗”!
手表样式的终端被扯下,一把扔进了湖心,荡出圈圈涟漪。
可那些挥之不去的烦心事并不会随之一起沉入水底,缠绕在心中,愈演愈烈。
温形云站在桥上发呆。
这里是第四自治区一个偏僻的墓园,鲜有人知道,温家的第二任主母苏枝就埋葬在此处,长眠于葱茏的花叶之下,是当初温乘庭给选的地方。
据说是她本人生前的要求,希望死后能用最古老的土葬,和植物长在一起,从此远离繁华尘嚣,不受打扰。
清淡、质朴,符合他对母亲一贯的印象。
可现在,温形云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困惑到底是谁说了谎。因为真正的苏枝其实野心十足,根本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
他漫无目的地在墓园闲逛,没了滴滴响个不停的终端声,耳根终于清净了。
但他的心完全清净不下来,不知不觉,他走到苏枝墓前,对着刻了字的石碑怔怔出神。
【苏枝之墓】
【夫温乘庭,子温子曳、温形云谨立】
温形云抚摸着那两行字,一时间酸涩至极。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值得么……?”
深切的难过裹挟了温形云,他为这块石头上的一家人感到悲哀。
为自己、为温乘庭、为温子曳。
也为苏枝。
奉献一切为深爱的孩子铺路,到头来,最不能理解她所作所为的就是这个孩子,如何不悲哀?
如果苏枝九泉之下有知,是不是会恨其不争,骂他不懂她的苦心?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想当什么继承人。”温形云将头轻轻靠在墓碑上,迷惘得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童,“那种责任太沉重了,我每天都很害怕自己做不好,好累,好辛苦。”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拿它换一个拥抱……我想你能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夸奖我……”
他眼眶湿润,哽咽道,“权利有那么重要吗?比我的妈妈还重要吗?外公和舅舅说你很爱我,所以才这么做。爱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东西吗?”
“我最爱的、最重要的两个人……突然就走到了对立面上。要我怎么办?”
“我到底怎么办才好?求求你了,妈妈,告诉我吧……”
风吹过草,吹过树,拂动他的发梢,唯独惊扰不了冰冷的石碑。
“死人没办法告诉你,二少爷。”
一道冷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温形云肩头一颤,顷刻擦去眼泪,神色淡淡地转过头,望见一个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的影子——他的契约兽,那只a+级别的碧目狮。
“宿非?”
“是宿翡,第三声,翡翠的翡,二少爷。”
对方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满自己的名字被搞错。
温形云不在乎这些细节,他也皱着眉,冷声说:“你怎么在这儿?”他分明把定位器全部屏蔽了,出门时没有让任何人跟着。
一想到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软弱的话,不知道被这人听去多少,温形云的脸色就愈发难看起来。
“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