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章</h1>
达蒙尼兹身上穿着紧身的作战服,贴身的轻薄布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同时也让还未愈合的伤口和衣服布料彻底粘在了一起。
莫瑞斯皱着眉:“脱了。”
达蒙尼兹闻言只愣了一瞬就照做。
达蒙尼兹的皮肤很白,此时却泛着不正常的粉红,尤其是腹部。
他的小腹处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从腹部一直拉到了后背,此时他伤口边缘红肿,渗出的血被薄薄的一层透明膜状物质捂在了里面,明显是发炎了。
莫瑞斯扬了扬下巴,语气冷淡:“滚过来,跪下。”
然而达蒙尼兹才刚刚迈出脚,莫瑞斯就又开口了:“我让你跪下,听不懂吗?”
达蒙尼兹呼吸一滞,可最后还是双膝跪地,拿手撑在前面、四肢并用地朝莫瑞斯爬了过来。
他应该是虚弱极了,往常能生撕星兽的手却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抖。
莫瑞斯只当看不见,等达蒙尼兹爬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悠悠然地抬起腿、往对方背上一放。
“绷着点儿,”莫瑞斯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要是伤口裂开了把我的鞋弄脏了怎么办?”
几秒后,一声虚弱的回应才在房间响起:“......是,雄主。”
莫瑞斯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他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抿着暗红色的酒液。
这种酒价格不菲,为了符合雄虫的口味而特意做成了偏甜的口味,首都星的雄虫们对此赞不绝口。
但莫瑞斯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喝酒。
昂贵的酒液顺着他的食道往下落,所及之处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又烫又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达蒙尼兹伤口上覆着的那层膜终于失效,一大堆血水混着融化的药液砸在长绒毯上,将那原本蓬松柔软的绒毛晕湿了一大片。
血腥味几乎是瞬间就充斥满了整个屋子,一旁待命的家务机器自动开启了警戒模式,然而在分析出那血是雌虫血后,冰冷的机器们又回到了待机状态。
空气污浊,灯光昏暗,莫瑞斯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只一口一口继续喝着酒。
雄虫的住所很安静,从来都很安静。
达蒙尼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冷汗混着血水不断往下滴,落到被血浸透的地毯上时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莫瑞斯在等。
但直到达蒙尼兹醉晕过去,他都没有听到对方的服软求饶。
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无论是遭遇了什么,这只顽固的雌虫连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和他说。
为什么?凭什么?
这个梦境太过难受,莫瑞斯的意识开始挣扎着想要脱离出来。
夜晚静谧,黑暗中,金发的雄虫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盖在自己的眼前。
“又是这个梦......”
但那不仅只是一个梦,也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达蒙尼兹是雌虫,还是只战斗本领极其高超的雌虫,要是在硬件装备匹配的情况下,达蒙尼兹甚至能单挑一头接近王级的星兽。
在莫瑞斯三辈子的记忆里,达蒙尼兹其实很少受伤,而其中的一次,就是第一世时、对方匆匆赶来回来的那一次。
而讽刺至极的是,他那时受伤的原因正是莫瑞斯。
莫瑞斯那会儿花钱大手大脚惯了,随着罚金逐渐增加,到了后面几年就开始有了入不敷出的趋势。
达蒙尼兹为了供应上莫瑞斯的花销,基本全是挑着最高难度的雇佣任务去做。
那次也是一样,达蒙尼兹去了整个brf779星系里最危险的“蔚蓝区域”,就是为了那笔丰厚的悬赏报酬。
达蒙尼兹驾驶着一架军部淘汰的a级机甲,在束手束脚地情况下和任务目标打得不分上下,这种情况对于雌虫来说是最危险的,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落败送命。
就在紧要关头时,达蒙尼兹的光脑却响起了求救警报。
最高级别的警报闪烁着红光,让整个驾驶舱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红。
——那是雄主受到生命威胁的警报。
达蒙尼兹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于是在接下来的那一刹那间,他没能躲过对面猛兽的撞击,随后被几十头重达千吨的野兽反复踩踏、挑飞,巨大的冲击力撕裂了达蒙尼兹的半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