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只是打算用猜测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一对上布鲁斯的视线，不知怎么语气就骤然笃定起来。
或许是因为布鲁斯目光里难得露骨的情绪？
塞廖尔回想着布鲁斯刚才的神情，向来能将情绪控制的极好的布鲁斯在他说话之前似乎就有了隐约的预感，钢蓝色的眼眸里有不自知的期待与忐忑倾泻而出。
他们现在已经见面了吧，生离死别以后的父子重逢，肯定是触动人心的一幕。
……又来了，塞廖尔微微晃了晃脑袋。
他为什么会越来越肯定感受到的情绪就是杰森醒来的征兆呢？
把感受到情绪，以及疑惑如数对托尼全盘托出，塞廖尔看着托尼微微沉思的模样，就不再多想。
托尼或许会有接近正确答案的猜想。
而托尼果然不负众望，没几分钟就抬眼扫过塞廖尔仍旧缠着绷带，被杰森咬伤的小臂，语气有着几分莫测：“小塞廖尔，我是有一个想法，但是需要你立刻去见杰森，或许见到他，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
杰森.陶德，韦恩家布鲁斯的第二个养子，也是蝙蝠侠的第二任罗宾，被小丑用诡计虐杀，死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是他找到的生母站在门前，回头对他喊道：“被锁起来了！小丑把门锁起来了！”
下一秒，在耳边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中，他彻底失去了感受这个世界的机会。
……本该是这样的。
杰森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大脑一片空白，恍如隔世。
半晌后，他才转了转眼珠，有几分呆滞的目光滑过熟悉的天花板和眼角扫过的，那些熟悉的摆件，双眸渐渐有了几分神采。
这是在……自己的房间？
不、不对。
临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想到小丑用撬棍毒打他的模样，杰森忍不住拧起眉毛，咬了咬牙撑着床坐了起来。
那是在埃塞俄比亚的难民区，他应该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回到自己在韦恩家的卧室？
他下意识抬起手，准备捏一下自己的脸。
抬手间，他一直在家穿着的真丝睡袍袖子顺着抬起的弧度划到手肘，激起一阵凉意。
浑身都散发着隐隐的痛意，杰森意识到了什么，垂下头看去，抬起的双手十指都仔细地缠上了绷带，杰森看着十指，在隐隐的消毒水气味中又想起了什么。
漆黑的空间，死而复生后感受到曾经生命最后一刻的恐惧与痛苦，在精神的癫狂中手脚并用拼命顶着仿佛坚不可摧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