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轻飘飘跌了出来,被她伸手一操,接住了。
是电影票。
她掏出手机给江纯一拨过去:“你好像有东西寄到我这里了。”
“什么东西?”江纯一也一头雾水。
“两张电影票。”徐知宜微眯着眼,借着楼道里昏暗的光线读着上面的字:“片名叫做《无情
盗》。天啦,好恶俗的名字!”她装作打了个寒颤,继续翻看信封上的寄件人信息:“是从什
么——沈肆全球后援会寄出来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江纯一已经在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尖叫:“哇哦,是我申领的首映式电影票。
怎么寄到你那儿了?难道我填错地址了?这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那你赶紧滚过来,领走!”
第10章 正确的错误投递(2)
徐知宜从宿舍出来就已经后悔了。
午夜的街头,飘着伶仃细雨,风抽在脸上,像一个接一个爽辣刮脆的耳光。她将拖到膝盖下面的
围巾拉起来,围着脖子结结实实绕了四圈,大半张脸都埋在羊毛围巾里,还是冷。
冬天的午夜场,通常十分萧条。可徐知宜坐的出租车,在两个街区外,就已经堵得无法动弹。她
只得从暖气充足的车里下来,哆哆嗦嗦步行前往。
电影院被人山人海的疯狂粉丝层层包围着,简直密不透风。
来的大多数都是女人。她们穿得极单薄、极时髦,描着精致的眼线、唇色夏花一般娇艳,妆容无
懈可击,露在裙子外的膝盖,被冻得青苍苍也不动容。不像来看电影的,倒像是赴一场艳遇。
最让徐知宜不可思议的是,她们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坠入爱河的狂热,似乎都是来和那个叫沈
肆的男人“单独约会”的。
热腾腾的身体在寒风中亢奋地抖着,香的臭的体味混杂弥漫,完全颠覆了空气原本的味道。大
多数人,并没有抢到票,只能举着名牌、鲜花,礼物、宣传海报……在周围哭喊着沈肆的名字,
仿佛这样就能唤出心爱的男神。
其中一个矮矮的女孩,最夸张,她一边尖叫,一边抱着一个比她高出足足半个身体的巨大抱枕来
回晃动。抱枕上印着的沈肆,被她的手拦腰勒成了两截。
还有一群人,大概是为了配合电影剧情,穿着借来的廉价古装,正起劲地哄笑着。
这完全就是一场盛大的派对,人人陶醉其中,只有徐知宜格格不入。她陷在人潮中,被挤来挤
去。好不容易被人浪推进影院内,那双米灰色的雪地靴已经被踩得辨不出原色。
无数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几乎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细菌通过潮热的气息直接喷到她的脸上,又被
她吸入,黏在鼻腔粘膜里。她有点恶心。
她正想要打退堂鼓——江纯一扛着一大束白郁金香从后面跳出来,亲热地搂住她,真怕你不来了。
徐知宜被她撞得踉跄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电影票,塞进她手里:“被你害死了!”
“好闷——我快不能呼吸了。”她几乎将嘴凑到江纯一的耳边,才能让对方在声浪中辨出她的声
音。两人站在嘈杂的音浪中对吼。
“我也一样——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江纯一兴奋地挥着手中的花束。
“谁跟你一样啊?”徐知宜忽然蹙眉:“这花颜色也太不吉利了吧?”
江纯一神秘一笑:“他嫌五颜六色太俗气。”
“难怪这周围全是送白花的,不小心意还以为走错葬礼了。”徐知宜一贯犀利:“告诉你的男
神,白花不容易招蜂引蝶,对授精播种没有任何好处。”
“你积点口德吧!。
“无知!这是生物界的常识!”
“你别摆出那副花痴少女的表情——”徐知宜揶揄的点了点江纯一的脑门。
江纯一纹丝不动:“你不懂,这就是粉丝的伟大之处——”
“大姐?你几岁了?”徐知宜有点嫌弃地看着江纯一。
“哈哈,如果那个莫里斯什么金斯的站在你面前,你还能这么冷静?”江纯一反唇相讥。
“那怎么一样?”徐知宜悻悻地扭过头:“沈肆能阻止病毒入侵宿主细胞?还是建立了dna分子模型?”
“他能唱最动听的情歌,令女人晚上做春梦!”江纯一嬉皮笑脸地凑到徐知宜面前,风骚地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