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良没在家。
他们进过层层筛查,终于在周良工作的仓库的地下室,一个半废弃的冻库里救出了昏迷不醒、已经处在濒死边缘的沈肆。
原来周良的女友朱桢是沈肆的超级歌迷,每一次沈肆的演唱会、歌迷会、商演、一切活动她都要一个不拉的参加。而每一次活动,她都要给沈肆买鲜花、礼物、制□□心招牌。
对于普通工薪阶层的她来说,这是一笔非常庞大的开销。而这笔费用,光靠她自己,是绝对承担不起的。于是周良就成了一直为她对沈肆的痴迷买单的人。
女友对另一个男人热情洋溢,奉献所有的忠诚和爱慕。对他却时常冷嘲热讽,她常常拿沈肆与周良比,借以践踏周良的自尊。周良想要结婚,可是朱桢却一直以周良没钱买房子为借口,诸多拖延。连朱桢的父母都很难给他好脸色看。
作为货车司机,周良的钱本来就不多,全是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辛苦挣来的,每次奔波在漫漫无止境的寂寞长途运输线上,他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而在他看来,他黑墨墨的人生,都是沈肆造成的。
因为他大部分的钱,都变成了沈肆的演唱会门票、歌迷会活动基金、见面会餐券、和各种沈肆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鲜花和礼物。
他的房子、他的婚姻、他的未来、他的血汗,都被这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会唱几首酸歌的男人给榨取殆尽。
于是,在朱桢又一次向他要钱,参加沈肆的粉丝见面会时,他恶向胆边生。
他托了小学同学的关系,假意要混进电视台替女友要签名,摸进了沈肆的化妆间,乘他参加拍摄的时间,在他的随行杯里放了大剂量的安眠药。然后,等到沈肆一个人独处,药性发作昏昏沉沉时,假装工作人员靠近他,掏出裹在塑料袋里的西瓜刀,挟持了他。
并且,他在沈肆反抗的时候,狠狠捅了了他一刀。
只一刀,沈肆就老实了。
他很顺利地将沈肆挟持到事先准备好的冻库里。他亲爱的女朋友,不是很喜欢听沈肆唱歌吗?
他就让她听个够吧!
于是,他在那间房里,让沈肆24小时不停地唱歌给朱桢听。一直唱到沈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唱歌了。
沈肆被救出来时,遍体鳞伤,几近崩溃。
“被绑架后,阿肆就没法开口唱歌了,但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我以为,很快就能治好。”周雯心虚地狡辩。
“哼,那次沈肆被绑架,就是因为你的隐瞒导致了那么严重的后果,差点连他的命都赔进去。这一次,你又以为瞒着就能解决问题?既然连我你都瞒了这么久,这事儿到底是谁捅出去的。”老板身体向前一倾,两道虚淡的八字眉倒耸起来,一向收敛在眼皮下的目光飞刀一样闪着精光直戳向周雯心脏。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已经历练得她能稳住身形,她听见自己轻描淡写地说:“老板,这事儿我能控制住。我会马上查出谁泄的密。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老板身子一松,锋锐的目光又收进那双纵欲过度的肿泡眼里:“必须解决好。沈肆是我们公司最大的摇钱树,他倒了,你也不必呆了。”
“可是演唱会——”周雯不得不放低姿态,适时将挺直的背脊向前一躬。
“让该认账的人认账。”老板冷冷的说:“如果你能让歌迷不退票,安抚好赞助商,我们承担一点损失也不是不可以。但损失必须压到最低,最好沈肆自己能承担大部分。”
周雯出了老板的房间,让助理马上查查三天前是哪家媒体第一个捅出这个消息的。
很快,周雯就给《娱乐快报》报道这个消息的记者去了电话。
“老王,你不地道啊!”周雯直接开门见山问候他。这一位可是拿过她不少好处的。
“雯姐,这可不能怪我呀。送上门的大消息,我不报,就便宜了别人。”王记者毫无愧疚。
“说吧,爆料人是谁?”周雯问。
知道沈肆没法唱歌的人,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其中两个还是因为最近需要配合沈肆演唱会上作假,才不得不透露的。
“雯姐,我说了就显得更不地道了。”老王在电话那头打着哈哈。
“三个独家。”周雯慢条斯理地说。
“要保证能上热搜榜的?”老王油滑地加着筹码。
“说吧!是谁?”周雯最后一个谁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谁想毁了沈肆,谁就是她的仇人。
“小古!”老王毫不犹豫地将他出卖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是他来爆料?”
周雯脑子嗡地一响,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来。
随即她想到,上一次小古后巷激吻的事情爆出来,她第一反应是开除他。
一定是,他怀恨在心。
他最知道,毁了沈肆就是毁了她。
gay的心眼比女人还小。她暗唾!
几分钟后,周雯阴着脸走进会议室,讨论接下来危机公关的方案。
几个小时后,周雯从会议室出来,让助理通知小古和沈肆到她办公室。
小古忐忑地跟在沈肆后面进去。沈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长腿一伸,掏出手机玩起来,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