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半贴在我的胸口,我感受到他往回收了收,接着猝不及防地双手直接按在我两颊上。
我有些懵,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这人一张脸直接贴了过来。
他的牙齿磕到了我的嘴巴,上面隐隐还有些咸咸的泪水味,我手从下伸上去想掐他脖子把他弄开,他的舌头直接伸进了我的嘴里,带着点咸味戳上了我的口腔。
带着我刚刚将吐未吐的话和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口腔内酝酿发酵,我试图去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试图伸手掐上他的脖子把他拎开。
成功了,至少成功了一半。
我捏着他的脖子,让他离开了我,他的眼睛仍旧很红,伸手恶狠狠地拍开了我的手,又恶狠狠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我伸手擦了下自己的嘴,看见他仍旧瞪着我,时不时伸手狠狠地擦着从自己眼眶里滚出来的眼泪。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手从兜里掏了掏烟最后还是放下了,转头看了下自家仍在播放着无声画面的电视机,对何崇韬说:“行。”我收回目光看着这个靠在墙上,抬着眼睛看我的人,从眼睛到鼻子都是红的,我问他:“手机带了么?”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低头从自己口袋掏出了手机:“行吧。”
我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抬起头看着他对着手机说:“我,袁东霖确实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我松了按着手机屏幕的手指,点了一下,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这个小方块里传了出来,有些失真,但是绝对能分辨出来是我。
我把手机往何崇韬身上抛过去,他看着我,没有伸手去接。
我就听见我手机摔在地上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盯着摔在地板上的手机看了会儿,突然一下好笑了:“没用多长时间,至少九成新,坏了记得赔我。”我抬头看向何崇韬,“捡起来啊,干什么?”
他没动,嘴唇张合了半响,却是没有一句声音出来。
我看着他:“满意吗,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认这个么?”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从兜里掏了根烟给自己点上了:“你以为我会在乎?大不了就是没工作,再严重点就背井离乡了,又不是没有类似的经历,我会在乎么?现在就拿着这个去说,想跟谁说就跟谁说,你去说。”
我看见何崇韬呼吸猛地顿了一下,我听见他吸鼻涕的声音,看见抬手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嘶哑,极力否认的态度:“我没有。”他重复道,“我没有。”
我抽了口烟,沉默地看着他反复地伸手去揉掉自己眼睛里滚出来的泪水,咬了咬烟蒂,面无表情:“你没有?”我问他,“你没有什么?”
他张嘴看我,良久也只会摇头说自己没有。
我看着他:“没有?”我说,“没有找一群小混混朋友在我回家的路上拦着我给我披上麻袋直接揍了我一顿,还拿走了我的自行车?”
我看见何崇韬摇头的频率加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只哑着嗓子重复着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