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锋刃贴上皮肤,在划下的瞬间,又偏移了几公?分,他?刻意避开了袖口?可能露出的部分。 她喜欢他?的手,这上面?不能留疤。 他?必须要保持它的完美,即便?,她可能不会再夸他?的手漂亮了。 刀刃割开皮肉,渗出一长条血线,滴答滴答落在水池上。 疼痛尖锐刺来,随之升腾的是强烈的快感,像电流冲刷着麻木的神经。 只?有刀刃带来的清晰刺痛,才能暂时覆盖掉失去她的钝痛,那混沌不清的,想要伤害她的想法才能被强行按捺下去。 林映舟望着水池中迅速晕开的血色,一个疯狂的念头窜了上来。 如果他?效仿母亲呢? 躺在浴缸里用更深的切口?划开动脉,让血溢出,把整间浴室都染红,再叫沈屿思过来,等她推开这扇门,就会看见他?的杰作。 她会不会和他?一样,从?此对红色产生无法摆脱的恐惧? 这样,她会永远记住他?的,她目光每一次触及红色,心都会因为他?而颤抖。 林映舟这个名字将永远刻进?她的生命里。 多么完美的设想啊。 “叮——” 一声突兀的邮件提示音,打断林映舟的思绪。 他?迟疑地划开手机屏幕。 这个新建的邮箱好,只?有监视沈屿思的那批人知?道?。 早在贺雨霄跑来云昌调查时,他?就已经叫停了所有的监视行为。 现在发来邮件的是一个陌生人。 邮件标题简洁明了:里面?有你想看的。 林映舟手指悬在空中,最终点开,一张图片跳了出来。 背景是云昌大?学的图书馆,沈屿思正和一名气质温润的男子交谈,她接过男生递来的书,脸上挂着熟悉又明媚的笑。 林映舟的身体瞬间僵冷。 手臂内侧,刚刚被刀刃划开已经凝固的血线,毫无预兆地崩裂开来。 无数颗血珠争先恐后地砸在地板上。 沈屿思,你又有新欢了吗? 按照往常,这时林映舟应该立刻拿起早已备好的止血剂和绷带,冷静地处理伤口?,再若无其事?地躺下,安静等待新的一天降临。 他?一向有分寸,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宣泄无法排解的痛苦,他?总能在对身体造成影响前及时停止。 但此刻,一股从?未有过的倦怠感席卷了林映舟。 他?莫名地,就想这样放任下去,让这肮脏的血一点点流尽。 浴室顶光惨白恒定?,映照着他?手臂上不再受控的裂口?。 粘稠血液在地面?汇聚成河流,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沉重,不断向下坠落。 在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林映舟的嘴角,极其缓慢地牵起一抹弧度。 从?那天开始,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见。 他?真的好想她。 今天这么做,能得到她的垂怜吗? 哪怕……只?是施舍地看他?一眼也行。 …… 林映舟费力地掀开眼皮,视野里是令人眩晕的白,呼吸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床边,一道?挺直散发着寒意的身影静坐着。 是林昀之。 “出息!” 两个字,掷地有声,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斥责。 他?目光锐利,语气充满了讥诮,“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先是高烧不退在医院躺了几天,现在倒好,连自杀这种下三滥的把戏都玩上了!” 林昀之失望极了,面?前被他?寄予厚望的外孙,甚至都不如他?妈妈有魄力,做的那些?腌臢事?竟然也能被人发现,“林映舟,我教?你的那些?手段都喂狗了吗?!” 林映舟视线在林昀之脸上停留一瞬,发现床边坐着的并非他?想见的人,他?移开目光,嘴角勾起同样的讽刺。 “呵……您当年为了留住外婆,不是做过更疯狂的吗?和您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从?没想过要逼她。” 被他?顶撞的次数多了竟也有些?习惯,林昀之胸腔起伏了一下,他?没有暴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想见她?我会打电话让她过来。” 走到门边,他?握住把手,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得想清楚,你豁出命去,想要的真的就只是……见她一面?吗?” “咔哒。” 一声。 门被打开,又沉沉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更短,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病房门口?停下。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沈屿思裹挟着一股冷风冲了进?来。 她呼吸急促,那张漂亮的脸上燃烧着怒火,“林映舟!你是不是有病!” 林映舟闻声睁开眼,苍白的唇边难以抑制地,浮起一丝餍足的笑意,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你还笑?!” 沈屿思见他?这副得逞的模样,抄起病床边的靠枕狠狠砸了过去,“自残很好玩吗?!演苦肉计上瘾了?!” 林映舟语气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一向精准,每一次都计算着深度和位置,确保在失血过多前止血。 完全是那张照片才让他?失控的。 他?们交谈甚欢的画面?再次刺痛林映舟的神经,使他?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瞬。 “不是故意的?” 沈屿思要被他?轻描淡写的反应气笑了,怒极之下,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眉刀。 “来!不是喜欢自残吗?不是觉得这样很痛快吗?现在,就在我面?前,划给我看啊!” 林映舟的目光落在她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上。 他?笑了笑,在沈屿思惊骇的目光中,接过眉刀,手一抬,毫不犹豫地朝另一只?手上划去。 “住手——!”沈屿思的尖叫几乎破音,他?动作太快,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凭着本能去抢夺,手指险险抓住刀柄末端。 “你疯了?!” 眉刀在抢夺中被甩脱,摔在地上。 林映舟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正在渗血的浅痕,差一点就割在了致命的血管上。 后知?后觉的恐惧化作冷汗浸透沈屿思的后背,手指还在因为刚才的动作不受控制地颤抖。 而林映舟,只?是缓缓抬起头,用理所当然的眼神回望着她,“怎么了,你不是想看吗?” “你……” 沈屿思声音都在抖,她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人不要命的程度。 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在这伤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