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一声不吭,猜测她刚刚听到了陈望洲的那番话,问她:“介意这么说?” 于胭挤出一个笑看着他,她眼中泛着光,笑容格外娇媚,和夜色融为一体,“不介意啊。”她尽量放松语气,“哪能做了婊子还立牌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就这么说你自己?”赵冀舟无端来了愠气,松开攥住她的手。 于胭错愕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在他眼里,她不就是这种身份? “于胭,你别不识好歹。”赵冀舟沉声警告她。 他们的关系虽然没光明到什么地步,但她也不至于用那两个字来作践自己。他喜欢她身上的倔强矛盾感,这是他对她的兴趣所在,但他的人还不至于低贱到这种份上。 于胭耷拉着肩膀,还没从刚刚的气氛中缓过来,他们怎么就变化了现在针锋相对的样子? 但及时服软她是懂的。 于胭主动牵他的手,“我错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赵冀舟轻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的示弱,三两步迈下台阶。正在于胭犹豫之际,他偏过头扫了她一眼,她会意,立刻跟上了他。 赵冀舟也诧异自己刚刚情绪的变化,现在想来都有些好笑,他可是在商场谈判上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变化的人。 于胭知道他这人的手段,没生气的时候都能步步为营,逼着她把肮脏的一面展现给霍宪看。 现在他生气了,她只觉得她若是反抗他会更过分,所以不敢惹他,默默跟在他身后,像等待审判的犯人。 于胭没想到赵冀舟带着她去了之前驻唱的酒吧,老板听说他来了,特意出来接待他。 赵冀舟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他不打算和老板寒暄听他溜须拍马,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他问他于胭惹到了谁。 于胭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微愣了一下,才敢抬眸看他。 老板瞥了眼于胭,诧异之情从脸上一闪而过,他若早知道她能牵扯到赵冀舟、沈怀这群人的圈子里,断然不会让她来工作,给自己惹麻烦。 “赵总,都是沈公子给我施加的压力,您说我这也不能不从。” “沈怀?”赵冀舟想到了那条微信。 “嗯。” 于胭眉头微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沈怀。 是去拍杂志那次吗?那次也是他先针对她。不过是在那个关口,赵冀舟突然出现,她完全事为了自保才叫住了他帮她撑腰。 老板端详着赵冀舟的脸色,见他轻哂一下,转身便走了。 于胭礼貌地和老板点了下头,无论怎样,之前老板确实是待她不错的。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f?μ?????n??????????﹒???o???则?为?山?寨?佔?点 于胭追了出去,大着胆子问赵冀舟,“您之前就猜到了是沈怀对不对?” 见他不理自己,于胭环住他的胳膊,哄着他说:“所以您会护着我的对吗?您答应过我的。” 赵冀舟抬手端住她巴掌大的小脸,逼着她直视他,她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她是个好演员,窥探到他有帮她出气的意向后便好好哄着他、讨好他。 他盯着这双潋滟的会骗人的眸子,莫名觉得好笑,总觉得自己这一天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气冲冲过来找他,不问缘由就把脏水往他身上泼,他反倒哄着她给她安排到了陈望洲的酒吧驻唱工作。她听见一句玩笑话就开始阴阳自己,他虽气但还是按照计划带她弄清了她惹到的人是谁。 于胭眨了眨眼,伸手环住他的腰,委屈巴巴地说:“您弄疼我了。” 他低头看着她的红唇,想起今天在酒店她是如何把口红抹到自己的嘴上、晕开、抿唇…… 他松开手,转身要走,她赖皮地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扎在他的胸膛上。 “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惹到了沈怀,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交集。” “嗯,他心眼儿小。” 沈怀的睚眦必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有人说他记着这些芝麻大的小事不是为了报复,纯是因为每天闲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享受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那他总不会记我记一辈子吧。”她在他胸膛前轻蹭了两下,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发顶,有些紊乱。 “让他记着呗。”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你不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当他的出气筒不是刚刚好?” 于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分不清他这话是在故意嘲讽她还是认真的。 赵冀舟打量着她的脸色,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听见她自己作践自己的时候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痛快。 他还算尊重她,说了不干涉她自由,不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而她,妄自菲薄,张口间就是作践自己的难听话。 他就不该惯着她。 于胭垂眸,“那算了,我自作自受罢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塞到车里。车子驶出这片区域,于胭偏头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象,微微漾起嘴角。 赵冀舟把她拉进酒店,她半推半就被他扔到沙发上。她落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抬眼看了窗外,夜色正浓。 她倏地想起下午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天上还飘着几朵云。那时他们在这缠绵,他温柔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记忆开始回溯,于胭扶着沙发起来,“没套。”她再次强调,言外之意是在拒绝他。 “赵先生,没套太危险了。” 赵冀舟想,她大概只有这一句话是认真的。他拉着她的手,“用这儿。” 于胭不记得折腾了多长时间,她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等他帮她清理干净的时候,她浑浑噩噩地问他几点了。 赵冀舟心情还算不错,帮她把头发塞到耳后,“非要回去吗?” 于胭舔了舔干裂的唇,“明天上课的作业还没写。” “我送你。” 于胭轻轻点头。 整个车程,她靠在窗户上,脑子里的想法零零散散,好像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于华良还是个合格的父亲,程艳娟也是个合格的母亲,她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孩儿。 小的时候,老师常问的一个问题就是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于胭说她想成为像母亲一样的人,因为可以嫁给父亲,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长大后,觉得这个想法幼稚。 现在想起来却是百感交集,她这辈子,大概再也实现不了这个梦想。就算有朝一日她离开了赵冀舟,她也永远背着一个骂名,她也要为自己现在的选择买单。 霍宪的母亲在刚见到她的时候很喜欢她,可因为觉得于华良是个炸弹便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和她在一起。 若是其他的寻常人家知道她跟过赵冀舟,更是断然不能接受她这种人进家门了。 于胭颓废地想,大不了就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