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末满声音太小了,像在自言自语,程非悸听不太真切,便推开询问:“你在说什么?”
程非悸问了,祁末满却不愿意说了,缩着身子钻进被窝连个头都不愿意露出来,程非悸想说蒙被子睡觉不好,但最终还是没提。
久不见的116悄悄咪咪窝在被子上,说得一波三折:【宿主大大,你好渣哦~】
程非悸没心情和116说话。
116没得到回应也不恼,一个系统也能说下去:【而且……宿主大大,你那晚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你误会哦~上了手摸了又碰,祁小满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你叫他什么。”
116:【祁小满啊】
程非悸不悦敛眉:“叫祁末满。”
【……】
【遵命,宿主大大】
116重新问:【可是你上手摸了祁末满的脸、喉结、脖子……】
程非悸忽然心情有点烦躁,左右已经是渣男了,也不差这点,他实话实说道:“没控制住,不行?”
116:【……行。 】
程非悸又求证一般道:【心动指数一定是爱情吗? 】
116沉默了会:【是的。但也有些特殊情况……比如对你祁末满的某些举动是出于你把他当弟弟,但祁末满将其视为喜欢等粉色情绪,产生心动,心动指数也会上涨。 】
程非悸思忖道:“也就是说祁末满将我的某些举动理解为亲情,心动指数也就不会上涨反而会下降。”
【呃……】
【可以这么说。 】
“行,我懂了。”
116还想再补充上点什么,但程非悸没有再问的意思,只好作罢。
待送走116,程非悸重新看向成了一个团的祁末满。
祁小满,爱情和亲情,你能分清吗?
程非悸手隔空在被褥上拍了拍,重新熄了台灯。
第二日清晨,程非悸做完早饭惯例叫祁末满起床,与往日不同,祁末满没有像小猫似的哼哼唧唧地赖床,只叫了对方一声就从被子里起来。
他头低垂着,额前的发有些长了,恰好遮住眼睛,程非悸站在床侧,看不清瞳孔里潜藏的情绪,只能看见祁末满挺翘的鼻子和微抿的嘴唇。
直至对方从卫生间出来,程非悸才看见眼睛,他眼眶是红的,眼皮是肿的,像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并因皮肤白皙的缘故看起来更明显,无故透露出点可怜,在和程非悸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就快速抽离,一点观察时间都不留给程非悸。
这是哭了,程非悸站在床头浑浑噩噩地想。
密密麻麻地刺痛来临,不是一瞬间的剧痛,而是数不清的细小针尖在戳破皮肉,程非悸喉结滚动艰涩吞咽下浓烈的、墨色的情绪,“去吃饭。”
“哦。”祁末满声音哑哑地去了客厅。
祁末满吃饭总是很快,尽管他并不是大口大口地吞咽,吃过饭他跳下木质餐椅,时间还早正准备回屋再躺一小会儿,程非悸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祁小满。”
祁末满回过头,冰凉按在他肿胀的眼眶下。
他条件反射闭下眼,感受用布袋包裹着冰块带来的舒缓感。
程非悸身子微微弯着,干净舒爽的气息迎面过来,祁末满垂在裤缝的手指颤了几下,他突然就想离程非悸远一点,因为程非悸不想和他做那种事,但他又想做,于是祁末满抬起手握在布袋上说:“我自己来。”
程非悸愣了下,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敷五分钟。”
祁末满点点头,于是程非悸撤走了手。
掌心不比眼皮,对冷意要敏感得多,即使有布袋包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也是能把人冰得牙痒痒的程度。
祁末满手按在上方,感觉不太舒服,但他没有说,融化的水透过布袋传到掌心,好像血液流速都慢下不少。
程非悸在一旁看得有点难受,想伸手但以祁末满倔猫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五分钟一到他立马接过冰袋。
融化的水覆盖在眼眶、额头,有的较大水珠甚至是顺着眼角滑下来,看起来像是又哭了。
程非悸抽出几张卫生纸盖在祁末满眼上,动作很轻很轻地擦拭,纸巾一点点洇湿至全部,程非悸扔进垃圾桶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