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所在的位置炸开一片水花,紧接着左右两侧也跟着炸开,崩碎的石块飞溅出来,滕半梦挥尾打出,石块击穿泥墙,卡在墙壁一寸內。
阵松动了。
血池里接二连三的石板破裂,不过三四分钟,维持阵法的灵石全被撑爆。再看谢钰,魂魄归体后,竟还能操控肉身行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滕半梦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起谢钰来,谢钰损耗甚多,嘴巴不动,“家仙,不过如此。”
滕半梦:……
“精血修为极其珍贵,拿来这样浪费的,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谢钰:“不浪费。”
还有两层血池,谢钰估算一番,要是这么继续破阵,恐怕还没走上去,自己就先亏空了。
只是等她踏进第四血池,她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里是一间破烂的庙宇,像极了山顶的庙,庙门不过是两块破损的厚木板,外面的月光透过几个虫洞打进莲花台上,比一周的红烛还要亮上几分。
房顶蛛网结织,案台香炉倾倒,似乎被烈火游走过,边角已经化成炭黑。
莲花座上不是泥像,而是静静安坐一个带着血气的女人,手持桃茢,女人头顶挽着凌云髻,坠着碧玉瓒凤钗,挂着镏金点翠步摇。柳叶眉细长柔和,凤眼低垂,似悲似悯。
“什么人?”滕半梦微微拧眉,鼻尖轻耸,自问自答:“不是人,吃香火气的东西。”
谢钰:“夸娥氏?”
夸娥氏端坐莲花台上,轻轻抬眼,徐徐开口:“尔等邪祟,胆敢侵扰人间,速速伏首认罪,免受天谴。”
滕半梦大约是觉得可笑,轻笑一声:“邪祟?莫不是再说你自己?”
莲花花瓣轻轻摇曳,神光大放,夸娥氏语气悲悯:“无知小儿。”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谢钰心里多了点忌惮,这种压迫感不像是什么精怪都能有的。
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莲花座上的女人道:quot逐日夸娥氏。quot
滕半梦:“逐日夸父怎会是女神?”
夸娥氏反问:“为何不能是?”
“吾生来尊贵,乃一族大祭司,飞升成神,端坐莲台上,享万民供奉,然斗转星移,时移世改。”
谢钰对以前的事不感兴趣,她更想知道现在的夸娥氏是什么样的“神”,又或者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