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么喊她的,除了鄢澜,只有她的母亲,母亲拿香港人的习惯喊她“阿sam”。
镜头转到暴风雪中的那辆车上,鄢澜说她本叫鄢倚阑,随后便沉默了。雨刮器好像快要摆不动了,前方是白茫茫一片的混沌,偶尔有几盏不怕死的车灯,从这白茫茫中透出,挣扎着要到彼岸。
等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她们仿佛不舍就这么分开,吊桥效应。
利曼珊问,这暴风雪要刮到几时?
鄢澜说,得两天两夜。
利曼珊问,你也是一个人吗?
鄢澜说,我也是一个人。
车停进了地下车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第一夜,她们看电影,聊天。
第二夜,她们开红酒,做暧。
天亮时,风雪停了,鄢澜离开了。
两天两夜,除了记忆中的温度和一串电话号码,她们什么都没留给彼此,在城市中相遇,在城市中走散。
利曼珊阖上眼之前,抱着手机,指尖在上面划啊划,眼皮越来越沉,好似打出了一句:在怕什么?
有没有发出去,她也不知道了。
鄢澜的手机一震,看到这四个字时,心脏骤然狂跳,坐起身,她想奔过去,她的脸因为这想法变得微微潮红,平稳了呼吸,她将电话打过去。
嘟——嘟——嘟——
那边已没有人接了。
第9章 我是有罪的,你也是
利曼珊是在隐隐的头痛中醒来的,昨晚她并没有喝多少酒,再闭上眼想了想,自己该是身体抱恙了。
难怪昨夜醉得那么猝不及防。她挣扎着睁开眼,去摸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未接来电,闭上眼再睁开,没看错,凌晨三点半,鄢澜曾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
利曼珊坐起身,呆了一会儿,再去翻手机,看到了自己发出的一条短讯:在怕什么?
比对时间,鄢澜的电话就是在这之后打来的。
她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恼,有些悔,有些乱。头痛好像随着醒来的动作愈发尖锐,她下了床,从包里摸出药片,吞了两片。
八点钟的时候,鄢澜的电话再次打来,这次利曼珊没有错过。
“我在酒店大堂了。”
“上来吧,1824。”
那边愣了一下,“好。”
鄢澜带着纽约清晨的凉气和一袋新出炉的贝果、两杯现磨咖啡走*了进来,新鲜得很。
阳光透过薄纱照进来,鄢澜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将薄纱也拉开,转回身,“这样行吗?”
利曼珊看着阳光照在鄢澜的侧脸上,像融进了牛奶中,她笑得灿烂,已不是那个三点半给她打电话时的鄢澜。
止痛药起了作用,身体松快起来,利曼珊点点头,从minibar里拿出两瓶水,一瓶苏打水,一瓶纯净水,走过去坐下,“来,让我看看你极力推荐的贝果有多好吃。”
鄢澜也坐下,笑着拆纸袋,房间里的香气更浓了。“倒也不是惊世骇俗的好吃,就是种类多,有趣。”
利曼珊看她拿出十小盒酱料,有甜有咸,铺了一桌子。
“不晓得你口味,我买了四种我最爱吃的贝果:蓝莓、芝士、鸡蛋、黑麦,要不是吃不下,就都买来了。”鄢澜又笑道。
利曼珊陪她拆纸袋,打开酱盒,反正都不再提昨夜的事。
“你今天就回去吗?”
“中午的飞机,”利曼珊挑了盒三文鱼酱,“你呢?”
“中午约了维克多。”
利曼珊点点头,“之后呢?留在这里过周末还是回c城?”
鄢澜看了看表,“今天都周五了?我的时间都乱了,那你……今天就回去?”
“我约了麦迪逊参议员办公室,今天下午四点。”
鄢澜倒抽了口凉气,“效率太高了,那我也赶紧约律协c城协会,下周一开始跟他们建立联系。”
“嗯,媒体那边我来安排,”利曼珊轻轻搅着咖啡,“鄢澜,前天纪希颐向我伸出橄榄枝,说她可以帮我了解到很多不公开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