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香香的,美美的。”说着点了几颗在她那张本就不大的脸上,轻轻揉开。
做完这些,笑嘻嘻地端详着她,“嗯,又美了,好了,我去给你拿奖励。”
鄢澜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重又蒙上一层迷蒙的雾。
利曼珊走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两根棒棒糖,橘子味的,递了一根给鄢澜,“给。”
鄢澜笑了出来,这两天她脸部的肌肉都忘了这个动作了,刚一笑出又收了回去,接过来将糖纸剥了。
利曼珊也把自己那根的糖纸剥了,含在嘴里,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
两块钱的糖,此时给口腔带来的愉悦,超过了两千块的大餐,酸甜的味道感染着舌头,感染着脑神经。
“你明天上班吗?”鄢澜问。
利曼珊摇头,“我跟sandy说过了,这几天在家办公,明天上午先带你去医院复查,你别担心。”
鄢澜将棒棒糖从口中拿出,看着橘色的透亮的糖果,“我还担心什么。”
“你担心的事情很多啊,我就是想说,什么都别担心了,先好好养病。”
“sam,刚刚卡罗尔在电话里提到的,克洛伊,她怎么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去年你没说,我也没问,现在我可以问问吗?”
利曼珊的眸色突然沉了下去,裹着口中那根棒棒糖,半晌,“这是个沉重的故事,不适合现在讲。”
鄢澜心中冒出无数猜想,此刻却无法再问下去。
“等你病好了吧,”利曼珊恢复了笑容,“等你病好了,有些事情,我再从头到尾跟你讲一遍,现在,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讲。”
“什么叫有没有必要讲?”
“现在我只希望你记住这根棒棒糖的甜味,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利曼珊站起身,“十一点还有一颗药要吃,吃完就好好休息,我去帮你拿来。”
她去厨房倒水拿药,克洛伊的事,早前她是觉得她和鄢澜之间没有一个身份去说,出于对逝者的尊重,她不想随随便便说给人听,这些天随着自己和鄢澜的感情升温,她也没想到要讲出这件事,前几天光顾着甜蜜了,而现在呢,早晨卡罗尔问自己能不能提克洛伊时,她就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再把这些事跟鄢澜讲,仿佛又没有了那个身份,何况,会不会让鄢澜也落入宿命论的调调呢?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鄢澜做出任何伤害她自己的事。
拿好药端了水回到卧室,看着鄢澜服完,躺下去,她坐在床边,“乖乖睡觉,我陪你一会儿。”
鄢澜躺在被子下,晚上确实有点难熬,发烧感冒药也只是帮忙缓解症状,稍稍一动身上就打寒噤。
利曼珊在幽暗的光中看着她的脸,她看过这张脸发出的各种表情:欣喜的、别扭的、严肃的、温和的、愉悦到登峰造极的、伤心到崩溃大哭的……
此时这张脸是平静的,就像沉船后静静的海面。
她的半只手露在了被子外面,利曼珊伸手将它塞回被子里,却不舍得撒手了,就那么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着。
那只手真温暖啊,鄢澜不想推开她,可经历了这场闹剧,又仿佛失去了不推开她的理由,便装作睡着了,任她握着。
不知过了多久,鄢澜的呼吸缓慢而规律起来,利曼珊轻轻抽回手,想给她一个吻又怕吵醒她,站起身,走回沙发上躺了下来。
鄢澜的睫毛动了动,一颗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第二天上午,两人去医院复查,还好没有进一步感染的迹象,医生吩咐继续吃药,如果有什么不适随时来查。
利曼珊放心了些,看鄢澜气色也比前两日好一点了,回到家中,已接近正午。
“饿了吧?我去买中午饭,还吃那家上海馆子吗?”利曼珊问。
鄢澜居然笑了笑,“好啊。”
“今天想吃什么?”利曼珊开心起来,“昨天我看到有一种烩菜,很像粤菜里的盆菜,里面有肉蛋菜等等很丰富,营养应该不错,但我昨天想点的时候,店家说这道菜要等的时间久一些。”
“没事,就点这个吧,听起来不错。”
“行,”利曼珊站起身,“我昨天也忘了要个电话,不然可以先打电话过去。”
“你别急,我还不饿,”鄢澜也站起身,“你要多吃点,自己也病着,另外烟别抽了。”
利曼珊忽觉一阵感动,“不抽了,鄢澜……”她犹豫了一下,“让我抱一下好吗?”
鄢澜看着她,眼中并没流露出不快或是拒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