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爹娘都不舍得。我弟妹更过分,竟然抢团团的鸡蛋。团团,你说。” 团团转向妈妈:“说什么呀?” “鸡蛋啊。你舅妈。” 团团转向爷爷奶奶:“舅妈坏,天天吃团团的鸡蛋。” 苏笑笑道:“团团尝一口都不行。” 老两口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苏笑笑的婆婆开口,“你弟也搬出去了?” 苏笑笑:“小雪的哥嫂在农场,她父母身边需要人。” 婆婆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问:“你妹呢?” “她嫁人了啊。”苏笑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公婆一直不接茬问她有没有钱,是怕她以后三天两头借钱,“她也把工作还给我了。下下个月我手头就宽裕了。” 老张不禁抬高声音:“工作还你了?” 苏笑笑点点头。 “那她怎么办?”老张显然不信。 苏笑笑想想原主的脾气以及刘晨的德行,换成她是公爹也不信刘晨这么痛快,“她想让我去灯泡厂上班。我说团团的爸今年还没休假,兴许下个月就回来,她可能害怕团团的爸,昨天就把工作还给我。下周一我就可以去邮局上班。她以后接我爸妈的班。” 老两口又互相看看。 苏笑笑耐心告罄,心说给不给?不给我回去就给男主写信大骂老张家欺负孤儿寡母。 老张转过头问:“你是不是需要钱?” 苏笑笑愣了一瞬,终于接茬了?苏笑笑立刻说:“我爹娘连脸盆、水桶、洋胰子,还有床和衣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都弄走了。要不是我在厨房门口堵着,连回门宴剩的米面油盐都保不住。他们弄走的东西看起来不贵,可是买新的应该需要不少钱。” 苏笑笑的婆婆问:“你的意思你那边现在什么也没有?” “除了厨房和我卧室以及我爷爷的遗物,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拉走了。” 老张大怒:“你娘哪能这样?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苏笑笑吓了一跳。团团哆嗦一下。苏笑笑抱紧孩子。孩子他奶朝老张身上一下:“小声点,吓着孙子!” 老张小声不了,“可,可是哪能这么欺负人!”说着话站起来。团团奶奶忙问:“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找他要回来!屋里的东西是老苏叔置办的,说好了留给团团,他们两口子凭什么弄走?”老张越说越气,恨不得甩根电线过去电死亲家。 团团奶奶朝对面使个眼色。老张瞬间想起他亲家是苏笑笑的爹娘。去不去得先问问她的意见,“笑笑,你咋想的?” 苏笑笑:“不是故意瞒您。事发突然,我担心我和团团一走,她把米面油盐也弄走。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团团吓得不轻。我怕吓着团团,东西弄走就弄走吧,就当破财免灾。” 老张看着一脸茫然的大孙子,也怕大呼小叫吓着他,于是就坐回去。可他还是不甘心,忍不住说,“你爷爷的那些家具用的都是好木头啊。” “其实我也想叫你和新民过去帮我要回来。我那边的邻居赵大妈说我爹娘不讲究,把他们逼急了有可能闹得新民没法工作。”团团太小,苏笑笑担心狗急跳墙伤着孩子。 张新民比陈雪父亲的工作体面。老张闻言也怕亲家发疯乱来。苏笑笑的婆婆点头:“花钱免灾,你做得对。就怕你爹娘看到你置办了新的又找你要。” “我把锁换了。” 她婆婆诧异,儿媳妇的行动力这么强吗?她不禁看一下老伴,这是咱们认识的那个老实木讷愚孝的笑笑吗。 老张点头,人被逼急了,啥事干不出来啊。 “就怕他们撬锁啊。”老张道,“你娘兴许还好点,你那个爹,真不讲究。”以前不敢讲,担心儿媳妇回去就告诉刘大军,“哪有老丈人五七还没过就改姓。” 苏笑笑道:“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原本他不想搬,就去公安局告我,说我不养父母,虐待老人。公安过去一听说他姓刘我姓苏就不太想管。他在公安局的名声不好,不敢溜门撬锁把自己往公安手里送。” 老张诧异:“他还敢找公安?” 苏笑笑点头:“不是公安出面,他和我娘哪能这么痛快。” “活该!”老张说出来,瞥到茶几上的东西,“没啥钱还买这些?” 苏笑笑假装不好意思,微微低头:“应该的。” 这话到老两口耳朵里就成了过来要钱周转备厚礼是应该的。 其实苏笑笑做好了俩人一毛不拔她拎着东西走人的准备。 而她这一低头,错过了公婆间的眉眼官司。苏笑笑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她婆婆起身去卧室。 张家的房子跟苏家一样,坐北朝南三间四合院。不同的是苏家是苏老爷子买的,这个四合院是十年前张家拿出全部积蓄买的。 虽然男主张怀民常年不在家,原主也很少留下过夜,但张家依然有男主一间卧室,因为房子男主出钱了。 过了有十多分钟,苏笑笑都要打哈欠,她婆婆从东间出来——西边是苏笑笑一家三口的卧室。 苏笑笑看到婆婆手里的钱很是意外,厚厚一卷都给她?怎么可能! 婆婆罗翠红到苏笑笑跟前,“家里人多,要留点钱以防万一,不能都给你。这些你拿着。”说着话就递过去,“我还是担心你爹娘回头趁你不在家撬门。这钱周一到邮局就存起来吧。等他们从你这里占不到便宜再置办东西也不迟。” 苏笑笑毫不客气地接过去,惊得睁大眼睛,比她以为的多:“这是——” “一千。”罗翠红在丈夫身边坐下,神色跟之前一般无二,无悲无喜,自然也不见一丝心疼和不舍。 饶是苏笑笑想过把原主这些年给出去的钱弄回来,也只是睡觉前想想。 真弄到这笔钱,苏笑笑反而不踏实:“我——” 老张打断:“我和你妈有退休工资,新民两口子也有工资,花不了这么多钱,给你你就拿着。” “新民知道吗”苏笑笑问。 罗翠红:“他不用知道。” “可是弟妹知道了——” 罗翠红又说:“不怕她知道。她的工作是我和你爸安排的,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 张新民的妻子是他初中学妹,高考那年正好是六六年,她不想下乡,就和家人兵分几路四处张罗对象。 当时张新民二十二岁,正好适婚年龄,张新民的同学知道了那事就给两人牵线。以前她帮街道收电费,是个临时工。她自己争气好学,在老张的帮助下接他的班,今年成了供电部门坐办公室的正式工。 苏笑笑闻言心里踏实了:“那我先拿着。”刚才就看出老两口疼团团,所以她故意补一句,“您不赞同我现在置办东西,那就存起来留团团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