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沉下了脸:“再拦着,误了我徒弟的伤, 你担待得起?”
青衣弟子这才注意到他肩头的人,待看清面容, 旋即惊叫道:“啊!是那个魔族!”
他吓得连退几步, 戚清懒得跟他废话, 纵身就要越过防线,不料青衣弟子先前几嗓子把周围巡逻的云霄宗弟子全引了过来。
发现戚清,众人个个如临大敌:“拦住他!”
“叛徒还敢带着魔族擅闯, 我看他定是诱饵……”
最后一个“饵”字还未说完,戚清已经忍无可忍,灵力直接将挡路之人震开:“滚。”
他疾步往大营内部走去,或许是人多给了弟子们错觉,见戚清还扛着伤员,他们非但不退,反而围拢上前,愈发咄咄逼人:“果然勾结魔族!众目睽睽之下还敢伤人!”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戚清此刻被被这群“蚂蚁”缠得心烦,刚才对阵魔君都未曾这般束手束脚。
他正要再次出手,半空忽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嗓音。
“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戚清心头先是一松,继而一紧,忐忑地抬眸。
只见乾元剑尊白衣胜雪,凌空而立,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扫过二人。
忽然抬手。
银白色剑光乍现,戚清本能侧身闪躲,瞳孔微缩。
他正欲解释,余光却瞥见身后一缕黑气应声消散。
剑尊飘然落地,目光在昏迷的岳寂身上短暂停留,并未多问,转身道:“随本座来。”
有渡劫期大能亲自领路,那些青衣弟子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戚清被带入了大营中。
一入内,乾元剑尊便雷厉风行唤来医修为岳寂疗伤,又差人即刻去请掌门。
“方才的动静,怎么回事?”
乾元剑尊问话时,戚清正紧盯着医修把脉,闻言随口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医修听得目瞪口呆:“原来那等惊天动地的阵仗是你搞出来的?魔族那边是不是损失惨重?”
“算是吧?”戚清看他还有闲心听这个,急忙追问道:“我徒儿伤势如何?”
医修摇摇头:“无……”
“无药可治?”
医修连忙摆手道:“九……”
“九死一生?”戚清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我是说当场……”
青年倒吸一口凉气:“当场就要不行了?”
“……师父。”
病榻上传来一声弱弱的呼唤。
岳寂偏偏这时醒了过来,委屈地望着他:“你这么盼着我有事?”
戚清直接无视了他的神情,紧张地盯着医修:“到底怎么样?”
医修被他吓得一口气说完:“无无无甚大碍!九成把握可以当场治好!”
“当真?”戚清狐疑地指着岳寂惨白的脸色:“他这模样像是无甚大碍?”
医修擦了擦汗,道:“说来奇怪,令徒脉象虽弱,但伤势竟比预想轻得多,兴许是丹药起了作用,在自行修复。”
“我根本没来得及喂丹药……等等!”
戚清想起什么,一把扯开岳寂的衣襟:“他心口明明有个血洞!”
话音未落,手下的皮肤平整而光滑,哪还有半分伤痕?
“?”
戚清愣了愣,岳寂趁机握住他的手,勉强坐了起来:“不用治,我自己能好。”
戚清冷哼一声,还是执意让医修开了药,特意多要了几味纯苦的药材。
待医修交代完注意事项打算告退,掌门老头终于赶了过来。
“徒儿!”
他风风火火踏入屋中,拂尘上的银丝还乱糟糟地支棱着,待看到床上的岳寂,顿时睁大眼:“怎么还把这……也带回来了?”
与此同时,听了青衣弟子们告状诉苦的几大宗门话事人也纷纷赶来,本就不宽敞的屋内立刻挤满了人,有来问罪的,有来看热闹的,还有纯粹来打探消息的,空气变得闷热起来。
“戚清!”玉清门长老挤到最前,厉声喝道:“你竟敢将这魔头带回大营!”
掌门老头马上不乐意了,白眉一竖:“带回来又如何?再怎么说也曾是我天度宗的弟子!”
“此子杀害我宗掌门,又蛊惑修士叛逃魂渊。”玉清门长老冷笑道:“若连这等罪人都能安然入营,咱们的联盟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什么笑话不笑话,让让!”贺冲来得迟了一步,挤不进人群,索性在后排喊:“戚兄弟,魔族有没有为难你!”
七嘴八舌的质问吵得戚清太阳穴突突直跳,大声道:“能不能一个一个来!”
下一刻,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