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宁低着头,等黎暮泽走到他前面,这才跟上去。
黎暮泽的背影很熟悉,柔软光泽的真丝衬衫包裹着他的肌肉和骨骼,他的肩很宽,但腰瘦而有力,衣服脱掉时就能看到明显的背肌,芮宁走着走着差点撞上那诱人的背肌,他立刻心虚起来,还好黎暮泽只是想跟他并肩而行,芮宁来不及多想,赶紧走到他身旁。
黎暮泽把他带到他们曾经的房间,为芮宁打开房门,示意芮宁进去休息,芮宁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住客房吧。”
黎暮泽:“我住客房,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都在。”
黎暮泽干脆地离开了,芮宁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有好几分钟,他的心里都空落落的,但他甚至都不知道那种空虚从何而来。
这个房间承载着芮宁的很多记忆,他跟黎暮泽新婚时回这个房间,彼此之间就像今天这样,疏远又客气,那时候,芮宁有些喜欢黎暮泽,尽管觉得尴尬,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后来,他意识到黎暮泽不喜欢他,也不想跟他培养感情,再回到这个房间,彼此之间没那么陌生了,同时也没有了期待,再后来,芮宁的心伤透了,根本不想跟黎暮泽呆在一个房间。但芮宁记得最清楚的是他上一次来到这里,他是十八岁少年的心态,跟喜欢的人同处一室,分分秒秒都妙不可言。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芮宁的回忆,芮宁的心猛地一跳,迟疑了两秒才去开了门,看到门外人的脸,那种不可言说的期待落空,紧张变成了拘束。
“呃……黎叔?”
门外的人是黎仕德。
芮宁很意外黎仕德会来找他,在他跟黎暮泽的婚姻存续期间,他跟黎仕德这个公公一直是互不打扰的状态,黎仕德跟儿子都没话说,又怎么会跟他多话?
很显然,黎仕德本人也觉得尴尬,但他努力让芮宁感受到他的真诚,他说他们黎家人各个都是情种,或许会一时糊涂,会走弯路,一旦他们确定心中所爱,便会一往无前,百死无悔,今生不会再爱其他人。这样确定的爱或许值得芮宁再给一次机会。
芮宁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黎仕德也觉得分外煎熬,把他“劝和”的中心思想传达到位以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芮宁不知道的是,黎仕德一出来就碰到了黎暮泽,黎暮泽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他怪黎仕德多管闲事,打扰芮宁,并且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要打扰芮宁。
黎仕德反唇相讥:“我儿子耽误人家,我就不能向人家道个歉?我给了芮宁一个建议,你想知道吗?”
黎暮泽没说话,脸色十分可怕,黎仕德能从他的双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恨意。
黎仕德机械地说:“我说你是个没有温情的人,让他永远不要再跟你在一起。”
黎暮泽讽刺地牵起嘴角,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差劲,是因为有个差劲的父亲做表率,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身为一个男人要怎样经营自己的家庭,黎仕德,我婚姻失败就是跟你学的。”
黎仕德僵在原地。
黎暮泽与他擦肩而过是用力撞了他的肩膀,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