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神囧神有力,那日拿“逵”在菩萨面前卜卦,上上签,意为将来必定四通八达,志在四方!”四爷说道。
“你四叔是军人,又是文人,通神灵,懂巫术,他取的名字错不了。荣芝,不要怕,不怕他今后忘养弃走。”荣芝听着这话,他的手在发抖,仿佛自己做着至高至上的事。他们迎着太阳初升的方向,荣芝扶着老人的手,仿佛扶住了一尊佛光。
从白面金字的赵老屋走到赵书记家,百米的距离竟走了半个时辰,前来参加酒席的有:赵书记早年任埠镇煤矿矿长的十几个同事,现任埠村委书记各部门同事十几人,凌老太任埠村妇女主任,几个妇联组员也来了。荣芝读工农中专的几位同学,本族几十人,凌老太陈云秀娘家各十几人,还有邻舍八间都来了。十人一围桌,坐满十二桌。屋前屋后都站着人,用红纸压着的鸡蛋篮子、果子、毛巾布匹堆满了凌老太的房间。
赵老屋五爷媳妇来了,声音如同鸭子,身形矮挫,言语傲慢,众人都唤她“五矮子”。凌老太素来与五矮子不合,凌老太转身回屋不想见她,一想到五矮子在白面金字的老屋面前冲她得意的喊:“你们一屋屄,我们一屋卵,哈哈!”这一骂骂了两代人,凌老太生下四女已是自恨,偏儿媳又生下都是女,更是恨上加恨。因为这个,凌老太决心领一只“卵”回家。
正气恨时,屋外又传来大抜似的嗓音,凌老太忙三两步跨出门迎上去,这是左邻周家媳妇罗少珍,正是领来孩子的亲姑姑。罗少珍跳眼一望这场面,对凌老太说:“你看看,遇到这么好的人家真是他的福气。凌主任,我们老罗家要感谢你!”凌老太鼻头一酸,眼睛火辣辣的,一面推她进门去。
影像的人来了,凌老太将赵本逵放在坐笸里,三姐妹左右围拢着他,四姐弟在槽门口的四季柏树旁,众人围着都来看他们影像,只听那罗少珍喊道:“这么一看,倒像是嫡亲的同胞姊妹,一个个天方大脸,亲得不得了。”众人皆笑。
酒席办完后,凌老太知道从此养育赵本逵受埠整个村里人监督,甚至连供养着那片天空,菩灵也都监督她。因此她小心翼翼,时时在意埠村人的眼光,唯不肯赵本逵受半点委屈,恐受人贬议。
云秀带了一个月后,心里始终不是滋味。一日,凌老太在房里唱:“宝宝肉,心肝肺,当得饱,醒得气。”她抱着孩子一边摇一边唱,嘴里骂:“你这个癫子娘还不下楼接你去。”一晃眼门外像是站着一团模糊的影子,再细瞧才看清是云秀牵着小女儿本君。
凌老太霸强与天大的脾气,却治不服这个嗒焉的媳妇喊她一声娘,这令她极为愤怒,骂道:“你难道是阴司鬼?这样不声不气站着门口,你喊不得我一声,吓得我一弹起。”
“休想我喊你,这一世我都不会喊你,宁挑千斤担,不服软喊你一声娘!”云秀心里骂道,一面怒气填胸,一指甲一指甲掐牵着的小手,连续不断迅速猛烈,她以为掐的是凌老太呢?
凌老太脸色皱黑,一面要把赵本逵送到她手上,云秀后退几步说道:“我抱不得了,我身上有孕。”说着踏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