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这里福安乐那双眼里仍有藏不住的恐惧和惊慌。熊熊火舌将几十具尸体烧得畸形扭曲,拼命想逃出去的人面目狰狞着在门口堆摞成山……简直人间炼狱。
祁岁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对凌霄沉声道,“谢谢。”
凌霄目光诧异一瞬,“殿下怎知是我们凌云阁……”
陆潇年插道,“能杀皇子、劫诏狱,从大火里救个太监也就不算什么了。”
祁岁桉又转头,望着凌霄,“所以你们从那时起便计划着这一天了?”
凌霄摇头,“是有人花了银子。”
“是何人?”
“抱歉,这是凌云阁的规矩,不能透露雇主身份。”
祁岁桉转头看陆潇年。
陆潇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凌云阁的人。”
祁岁桉陷入了沉思,所以究竟是何人能未卜先知一样救出福安乐,既然能救福安乐为何不能救他娘。他救下福安乐的目的,难道就是知道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找到这里,从他口中得知这些线索?
“也就是说,最后见过我娘的人就是父皇,只有他知道真相。”
祁岁桉双唇紧抿。
难怪他查了这么多年,只字未获。这世间也就只有皇帝能将事情瞒得如此彻底。可母妃若真是犯了大错,父皇大可直接把她按律处刑,或赐死或投入冷宫此生再不相见。究竟有何仇怨竟要连累这么多人命,毁尸灭迹做得如此狠绝?
他不由回想起那日,明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唯一不正常的,是祁盈邀他去萃灵楼同陆潇年喝酒。
那日春风熏暖,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清新、甜滋滋的味道,母亲抿唇轻笑将他送出宫门,偷偷嘱咐他带南河桥边席家的沙翁和北渡口的粉粿回来。
那是母亲最爱的两道南月小食。
当他提着热乎乎的小食回来,等待他的却是一具沉重冰冷的衣冠椁。他甚至都没见到母妃的尸身,整个绛雪轩被烧成一片废墟。
可能是天怜命苦人,当夜便下起了大雨,也正是这场大雨救了福安乐一命。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与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实属灭顶之灾。祁岁桉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大雨之夜,一时间身体僵住无法动弹。
陆潇年站起身,拉起祁岁桉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你想知道真相,就得有能胁迫你父皇说出真相的筹码。
“你有吗?”深眸望进祁岁桉的眼睛。
“你没有。”陆潇年把人拉近,准备带他走。
凌霄突然拦住他,“不可,我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