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火?”陆潇年咬着腮帮。
祁岁桉不答话,只是笑。清浅眸光在他脸上流转一圈,转身离去。
望着那片松散垂落的乌发,陆潇年阖眼,心中喟叹,点火烧屋还抢东西,趁火打劫这四个字是叫他玩明白了。
果然,这一夜辗转,梦里乱,心也乱。一早就听到外屋地里嘈嘈杂杂起了脚步声和窃窃私语声。
他喉咙里像塞了块火炭似的,咳了下,更哑痛。
“出了何事?”
他撑起身子,掀开被,索性不睡了。
听闻屋内有声音,外面的几人霎时静下来。
几个人用眼神猜拳,最后还是落到了老实人中的老实人孟春头上。
孟春脚步踌躇了下,朝屏风靠近半步,道,“是……前厅来了个人,来找九殿下。”
一听到是找祁岁桉的,陆潇年困意消散。
“怎么说的?”
孟春很笃定地回,“是说找斗手暮冬。我们拿着那人的手信去报,殿下二话没说就出去见了。”
昨夜祁岁桉刚做了决定要回京,今日就有人来找,这日日在眼皮子下面也并未见他与外人有交往,这不禁令陆潇年警惕起来。
不过,对于祁岁桉的行事,他的确是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就比如他至今不知道祁岁桉是什么时候将画轴拆开,取出夹层中的舆图的。
要剥离那份舆图,既要避人耳目,又要避火烛,甚至怕吸入金砂还要带上蒙面,只能是深夜,将火烛放远,劳神费眼小心谨慎,想必不知熬了多少个夜。
一想到他最终还是选择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些,陆潇年内心既心疼又有几分不是滋味。
自己说了陪他一起,但说到底,祁岁桉还是没有完全接纳和信任自己。
对于祁岁桉的保持距离,陆潇年自知如今这局面是他该得的,他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们现在何处?”陆潇年只是担心他身份会暴露,问道。
“殿下带那人去了翠轩阁。那人带来的随从,现在都还在前厅候着。”
翠轩阁?
这三月来,祁岁桉基本都住在陆潇年这厢,那个小独院他已经很少回去了。
分明是要借这举动,告诉陆潇年是他的私密事,不要随意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