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泊:“我让他去货舱把我的铲子拿过来,它装作没听见就走了,速度比小卡跑起来还快,叫它的名字也不理我。”
伊格纳茨看着她坐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去除根茎上的土,“它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我刚刚在终端上给它改掉了。”
“嗯?”欧泊:“现在叫什么?”
“它现在叫——”伊格纳茨顿了顿,“人工智障。”
“我在~”走廊另一头,机器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屁颠屁颠地转着轮子驶来。
“还挺贴切。”欧泊笑笑,她用剪刀把不重要的根系去掉。
接着,她用一种类似闲聊的口气把刚才的短信告诉对方。
omega的反应比驾驶室那两个镇静多了,只是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欧泊回头看他,“不害怕吗?”
“你不害怕,我就不害怕。”伊格纳茨回道。
他更害怕以利亚打过来的时候,自己没办法跟欧泊呆在一起。
以利亚这么喜欢她,到时候连一起死都是奢望。
皇帝和米洛也在因为以利亚头疼,能不能利用她们解决掉这个碍眼的钉子。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机,他敛下眸子。
听完他的回答,欧泊没回话,但从眼神中能看出她的愉悦,过了好久,她开始处理下一个树苗的时候才出声道:“你能相信我,我很开心。”
说罢,空气突然陷入凝滞,还没等伊格纳茨想到合适的语句开口,她就接着说道:“以前高中的时候,我在一家书店打工,门口就有一棵玉兰树,有三层楼高。一年四季都有花,很香。我经常去对面的咖啡店要咖啡渣,学着星网上的方法做成肥料给它施肥。”
伊格纳茨知道那棵树,自己的香水就是从那取来的。
听着她的话,眼前的画面突然和当年的场景重合。
每周五,身材和面容比起现在都还稚嫩的店员来到他所在的咖啡店索要咖啡渣,然后在周末的时候洒在玉兰树的土壤上。
他有些忍俊不禁,明知故问道:“后来呢,它有没有长得更高?”
欧泊极快地抿了抿嘴,无语道:“没有,后来听到有人在背后嘲笑我是个土包子,我才知道那是一棵假树。”
伊格纳茨看向她手中的玉兰树苗,把眼中的笑意如冰山一般隐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他们怎么这样说你。”
欧泊:“算了,我不在意这些。”
骗人,分明在意得要命。
当晚,他就隔着窗户看到书店的小店员带着诡异的微笑下班,同往常一般偷偷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
只见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躲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巷里,蹲在垃圾桶边喂蚊子,耐心地等了半小时,等说坏话的同事路过,立马把他套上麻袋拉进去踹了几脚,在哀嚎声中晃着卷毛满意地回家了。
伊格纳茨躲在另一个角落里看完全程,捂着嘴笑着看完全程,待她离开后继续跟在她身后。
当时他还用着木质调的香水,风从后背吹来,带走身上的檀木香。
“什么味道?”前方的小店员突然停住脚步往后看,“谁在我后面。”
她租的房子在很偏僻的位置,十点之后没有行人,整条路空空荡荡,除了她只有发-情的野猫和天上的蝙蝠。
他躲在墙角里不敢说话,等她掏出一把匕首往回走时,不得不让跟在身边的保镖走出去冒领变态的角色。
在保镖的再三道歉下,小店员放弃拨打报警电话,看着他走远后才握着匕首回家。
第二天,伊格纳茨请人设计了一款与玉兰树相似的香水。
如果欧泊在风中感知到他的存在,只会以为是她自己的味道。
眼前的画面回到现在的时间点,她长高了,也成熟了很多,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从来没有变化。
“我觉得这不像你的作风。”伊格纳茨只是笑着看着她,把真话装饰成一时兴起。
欧泊看着树苗发了一会呆,不置可否。
伊格纳茨:“为什么去兼职,很缺钱吗?”
“嗯,我的养父母条件还挺好,只是不肯给我花而已,所以我没办法申请助学金,也拿不到政府的补贴,只能靠做兼职挣点钱。”
“是不是很辛苦。”
欧泊不以为然,“没,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但为难我的还是少数,几年算下来最明显的也就刚才那个。”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弧度漾着几分感激,“店旁边有一个便利店,后来招进来一个新店员跟我关系很好,买东西都给我算员工价,可以打五折,所以我晚上基本都在那家店买饭吃。”
伊格纳茨跟着她的话,一起感谢那个便利店店员,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