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莴笋里面是烂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崩溃。 东占没办法,只能握着剑慢慢挪过去,幸好时阙没动。 直到两人只隔了几米,东占灵识入剑,想意思意思就跑。 镇域石涌动着灵气,天蓝色的光如飞鸟划过天空,只有一瞬间的夺目。 东占握着剑,震惊地看着他。 少年本停在剑尖一指的距离,他却上前,让细剑慢慢地刺入他的肩膀。 浓烈的血味与庞大的灵气波动纠缠在一起,因为最重要的长河动荡,跃云阁整个空间如天崩地裂。 尖叫变得无声,震惊如海潮。 东占只听见师兄平静的声音,少年此时微笑,眉眼微微下坠,璀璨的红瞳模糊不清。 “化灵境,肩眼,心沟,腹侧,脑枢,还有神魂。” “……什么?” “刺这些地方。” 第39章 问题 东占的强调冒险 时阙不会说谎。 她的剑刃正缓慢地刺入师兄的身体, 精纯的灵气从伤口疯狂地溢出,主阁内所有弟子的佩剑都因此苏醒而强烈嗡鸣。 而高处的掌脉们都猛地站起,甚至有人的灵压都难以控制。 世界好像末日了。 东占脑子里出现第一句话。 要动手吗? 这是第二句。 时阙轻柔地握住细剑, 然后从伤口处拔出, 过于鲜红的血浸染他的半边身体。 然后他带着剑尖, 就像牵东占的手,划过外衣, 停在心口。 “第二处, 心沟,记得灵识平稳, 保证灵气的回转。”他神情平静, 一如往常。 拉他下神坛,杀他于众目睽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人设崩坏。 系统任务或许在此刻就能完成。 细剑穿透那层千年法衣,东占这才发现法衣已经被强制停转灵气,为了让她更好地攻击,而变成一层薄薄的普通外袍。 不知师兄的身体长何种模样。 她的剑先彻底观赏了。 要动手吗?就现在?就在这里? 东占的脑子一团乱麻, 从时阙身体里溢出的灵气流过于浓郁, 就像剥开未知星球的地表,火焰与光河缠绕在一起流出。 紧张与兴奋导致她的视线一直黏在时阙说的几个地方, 好像要用目光把他啃咬干净…… 东占或许已经有了答案,因为手上的剑没有后撤,而是任由时阙带着刺入他的身体。 更庞大的灵气流炸开,东占甚至能感觉到整个跃云阁的震荡,地面在颤动,让人难以平稳站立。 东占在此时突然与时阙对望,师兄的目光柔软, 漂亮的脸沾上血,一直洁白的他完全变成艳丽的红色。 时阙不会说谎,他从来没学过谎言这个词。他会带着师妹的剑刺入所有地方,哪怕东占没有认真修仙,也知道修士最重要的命门叫什么。 两千万拿着回家…… 等一下。 东占突然顿住,她的表情差点扭曲,最重要的问题猛地蹿出,硬生生斩断她的财富预制梦。 若她在这里动手,或者在其他地方动手,系统都可以瞬间结算,然后直接让她回家吗? 连结尾BGM都没有,完成任务的那一秒,她就可以安全脱离这个世界吗? “住手!首席你在干什么!” 一声咆哮从高处响起,冲向东占的剑意从四面八方而来。 掌脉们再也坐不住。 全都是化灵境界的强大剑意,几乎在同时袭向东占。哪怕她身为命理脉的唯一弟子,在此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算不是现在,哪怕是在天运脉两人独处,时阙一旦消亡,跃云阁怕是不会给她喘第二口气的机会。 轰——红线构成的剑上扬,毫无悬念地抵消那些剑意,然后疯狂的灵压爆发,让主阁所有人都难以拔剑。 “这里,腹侧,师妹专心,你的灵识出现了晃动。” 系统从未跟她保证过,任务完成时,她将立刻脱离这本小说。 东占甚至觉得只有在每19天联系时,系统才能知道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 “师兄……停下。”东占轻轻地说。 时阙应声抬头看她,东占抽回自己的剑,上前两步,掌心压在他最大的伤口,温暖的液体填满她的掌纹。 “师兄这是想让我变成坏人?” 她盯着时阙,语气冷淡。 时阙一愣,沉默许久才应道:“……我以为师妹这样会高兴。” 师兄你为数不多的敏锐可以放到正常的地方,而不是这种过于扭曲的情绪解读——还是正确的。 东占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师兄觉得这样便有用?我不喜欢师兄这个样子。”东占离得更近,把自己的灵气输入他的伤口,明明毫无作用却像在施舍。 东占继续说:“之前还不够,你现在想用这种方式离开我?” 她声音沙哑,眼眶甚至要流出泪水:“师兄这般厌恶东占,直说便是,何必想尽办法要离开我身边。” 你别搞个神转折说讨厌哈。 意识到1级路人杀满级神这条路不太现实,会被信徒们浸猪笼的东占心想。 时阙站在原地,突然空气嗡鸣,一直盘旋的天地灵气被允许疗愈他的身体。 震颤的地面逐渐安静,时阙控制所有人的灵压也回撤,主阁重新变得稳定。 因为两人离得近,东占只能仰头看着少年,伸手想要擦他脸上的那道血痕。 但她停在半空,不再向前。 就如同时阙在阻止那场大局后没有擦她鼻下污痕一样。 所有人都处于茫然状态,毁灭世界的陨石被一根棒球棒打远,一切都变得寂静。 大家都注视着中心的两人,就像看完电影危机情节后的观众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过来。东占在心里默念。 万物静止,或许就是在等待他的动作。 时阙慢慢地,低下了头。 让自己的脸若有若无、无比生疏地碰到了那只半空中的手。 东占轻轻摩擦那处血痕:“所以师兄会离开我吗?” 时阙从不做保证或者按照自己的情绪定下约定。他被设定的内容里,真的知道「离开」的含义吗? 少年的声音极其轻,就像另一处深渊底部传来的细微回应:“不会。” 东占终于笑了,开心地去拉时阙的手,两人沾满血的手指缠绕在一起。 “那我再相信师兄最后一次。” 她说得很慢,让时阙听得很清楚。 “我是死了吗?” “大概吧,好像看见了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掌脉们也殒命?大家还整整齐齐的。” 怔愣的声音响彻主阁,一切发生地太快,所有人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戛然而止,都开始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