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走出房间,再次坐上车。 时阙开车平稳,东占今天又被绑架又被审讯,眼皮有些重,可当要睡着,老板打来电话。 “小东你被绑架了?我就说你怎么一直问密码!”老板状似担忧的声音响起,紧接说,“你快安排更多安保来我这边,万一那群绑匪转移目标,盯上我怎么办?” 东占先安抚几句,然后问:“李总你知道绑匪身份了?” 之前不慌不忙,现在怕安保不够,估计是知道了武装组织背景。 “总部给我发了资料,是血手党,大部分人之前是A国B国的特种部队,经验丰富的军情特工也不少,黑客能力也在内网首屈一指……传言之前让大陆震荡的XX案就是他们手笔。” 东占语气平静,她一旦慌,老板会更崩溃:“嗯,所以密钥被抢并非李总失责,血手党这样的实力,想抢什么都可以。” 话音落下,时阙眼神微动。 老板感动半天,对她的马屁很受用,接着安排:“我也这么想,果然是预算太少,你赶紧给我多安排些人手,总部那边请了跃云,你让他们来点人。” 先不说东占从嫌疑人到证人的快速切换,跃云作为专业组织,不应将她的优先级提高,还派人保护她到安全屋。毕竟跃云受雇解决「密钥失窃」而非「保护员工」。 东占连连答应,说自己会想办法沟通,等老板抒发完忧愁情绪,挂断电话。 睡意消失,她瞟几眼时阙,最终说:“跃云能分人手去我老板岛上吗?” 时阙单手握着方向盘,新时代的车已经无法让人感到眩晕,他回答东占:“按照血手党策略,你上级的优先级没有你高,比起冒险入侵私人岛屿,他们会紧抓你不放,因为你是密钥项目中,知晓最多但保护最少的人。” 东占:“……很正常,打工嘛。” 时阙笑了笑,轻声道:“不正常。” 东占不说话了,保持安静直到目的地。 她以为时阙说的「庄园」是代号,但没想到真是大草坪大房子,一眼望过去还有森林湖泊。 “跃云的安全屋太奢华了。”东占低声嘟囔,时阙接过她的行李,进入堪称城堡的建筑。 出乎意料,城堡里所有家具都被白布盖上,除他们以外也没有其他人,这一点稍微符合安全屋的定位。 “二楼靠左的房间是干净的。”时阙等待她环视完一楼,然后领着她前往房间。 东占开门,房间很整洁,有过他人的生活痕迹。她走到窗边,发现几盒廉价的薄荷糖放在角落。 盒子表面脱漆,因为厂商竞争力降低,已经很少见到这个牌子的薄荷糖,毕竟大众评价是像有人在喉咙里打拳。 东占打开最上面的盒子,还剩一颗,她拿起来吃掉。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可能是唯一支持牌子的顾客……好吧,看来还有人支持,连盒子都舍不得丢。 时阙在后面收拾她的衣服,两人安静地各做各的事。 半晌后,时阙脱掉风衣,解开枪套,把手枪放进床头柜,一边一个很整齐。 “没有路线图之类的东西吗?万一安全屋被人发现,我们该怎么逃跑?”东占含着糖,说话声音模糊。 时阙:“我没有准备,遭到敌袭我会以你性命优先,你等待在这里就好。” 东占皱眉,跃云的安全屋怎么会连逃生道都没有,她突然想起什么,悄悄把放在窗户上的脚收回来。 “……这里真是安全屋吗?” 套间里有厨房,时阙背对东占,洗手准备做晚饭。比起她家的小厨房,他在这里不用一直低头,去掉武器后只穿白衬衫,头发在暖光下显得柔软,他更像在攻读学位的学生。 “不是,这里是我家。” 比起暧昧对象说是自己家,说是公司地产更让人心理平衡,毕竟东占打工三十年才能买庄园角落那座喷泉。 主人不回家,家具盖白布,大房子真可怜! 东占望着窗外,仔细观察一番后来到餐桌,时阙简单做了些东西,她边吃边问:“你家的安保系统是几级?” 时阙用白布擦手,脱掉围裙,坐到她对面:“没有安保系统。” 东占的叉子转动几圈,刚想套其他话,结果对面人更先开口提问。 “你的订婚对象是谁?” 时阙没有吃东西,双手放在桌上交叉,温和看向她,似乎就像认识许久的朋友关心她。 东占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时阙低头,抚摸刀叉:“很好奇。” 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没有一丝「好奇」代表的情绪,平静的声线如夜间溪流,只有微弱的涌动声。 他接着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男人?” 饭桌不大,桌面只有一瓶假花,能将探寻的视线遮蔽,无法完整窥探对方表情。 密闭空间会让他人存在感无限放大,为了躲避这份压迫,东占身体后仰,沉默后回答:“你来这么多次,在我家发现过其他人痕迹?我如果知道你是特工,应该会更注意一些。” 甩锅大法,屡试不爽。 东占皱眉,用一种你怎么不懂我的语气埋怨。 时阙默不作声,最后声音变得极轻:“你想跟我结婚?” 东占打太极:“你是一个好人选。” 撒个小谎啦,顶级特工怎么可能会是好人选? 从两人相遇开始,就不正常。 那天东占加完班,与新朋友在酒吧畅聊到半夜,各种人生宏图都制定完成,结束后她回家,准备洗澡时发现有人。 不速之客从窗户翻进屋,闯进浴室,脸色平静,正在徒手取子弹,眼睛都没眨,花洒水压不够,比他血流得还慢。 两人对视,黑漆漆的枪口已经抵在她额头。 东占保持开门动作,丝毫不敢动。 大脑里的酒精完全蒸发,她把包里的薄荷糖掏出来吃:“您好,这是我家,你非法闯入罚款一万,可以私了,但我要收三倍,包括封口费,打扫费,精神损失费。” 时阙思考片刻,放下枪:“我需要你的ID。” 他不会随意杀平民,但需要平民的身份信息,一旦东占泄露行踪,会被立即灭口。 东占报了一串数字,接着报第二串:“这是我的账户,往里面打钱就行。” 时阙点头:“嗯……” 他话没说完,突然低头闷哼,腰间皮肤呈现一小块黑色,明显是中毒了。 东占见状,直接把门关上。 她在药盒里找了找,也没解毒剂,当时脑袋不太清醒,便拿了颗薄荷糖,从门缝里递过去。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反正最后时阙接了过去。 东占记得那晚有雨,淅淅沥沥,她坐在浴室门口,听着自己的水费哗啦啦地流,比外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