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坐到离茶茶最近的位置,可舞台上的她太过耀眼,与他隔开一道银河。
程司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升起车窗,“王叔,确定茶茶是从这里出来么?”
“确定,”王麟点头,“刚特地又问了董成,而且我还遇到了林记者和果枝,她们还问您怎么没去演唱会包间……”
程司屿捏了捏眉心,淡淡地说:“茶茶出来之前,叫醒我。”
说完,他仰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
-
海浪、沙子、雨树、雪夜……
杂糅的喧阗如云泥,吵得人不知身在何处。
“程总!茶茶出来了!”
心脏猛得一跳,程司屿陡然从混沌中清醒。
透过单向玻璃,并肩而行的两人正从眼前的通道走出来。
即使包裹严实,他也能一眼锁定茶茶。
只是……
程司屿微眯起眼。
茶茶身侧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是谁?
从打扮和体格上来看,绝不是董成,也不像纪明……
他随意将手搭在车门锁止上,正要推开。
只见茶茶笑着朝那男人摆摆手。
随后男人摘下卫衣帽子和口罩,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烧得程司屿几欲崩裂,指节也因太过紧绷而泛白,他用力推开车门。
“啊?这不是……”王麟惊呼一声。
话音未落,那男人偏过头,侧脸正对着车门。
视线越过黑色的车顶,看清那人的脸后,程司屿僵在原地。
……江知渺?
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待程司屿反应过来时,面前早已没有江知渺的身影。
隔着数米的距离,只剩茶茶面无表情地回望着自己。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冰冷、陌生、仿佛在看一具死物。
满腔的妒意瞬间化作燃透的灰烬,脑袋嗡得一下,一个可怖的念头呼之欲出。
“茶、茶茶……”
程司屿踉跄着上前,想要握住她,“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茶茶猛得甩开他的手,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厌恶:“别装了程司屿,你即使重活一世……”
“我也依旧讨厌你。”
她那张惯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的小嘴,此时忽张忽合,可程司屿却连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他像是被美术刀划得千疮百孔的废纸,一阵通体的寒意侵袭全身,躲不开,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