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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笑容明艳动人,恍然成为阴暗角落唯一的光,可那双瞳眸中却盛满浓得化不开的哀戚,两相反差之下直教人后脊生寒。

沈行舟心头巨震,不禁倏地落泪。

第25章 低贱入尘

猫蛋自觉退到远处,背过身,不去看那两人。

林鹿见来人是沈行舟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身上仅着一片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堪堪蔽体,单薄的身子跪在冷硬的地上,不知在此处关了多久,将原本雪白的皮肤冻成不健康的冷青色。

“他怎能…他怎能如此待你!”沈行舟扑了上去。

林鹿却手脚并用地缩回黑屋,沈行舟进,他退,直至角落退无可退。

“鹿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沈行舟追着林鹿爬进黑屋,借着门外漏进来的光,沈行舟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

铁链的另一头焊在墙上,林鹿的活动距离就只能是这间小屋,连出门一寸都做不到。

说是房间,更像是大了点的狗屋。

地上摆着食盆和水盆,角落里随意铺着几张破草席,此时林鹿正蜷缩在那里,抖个不停。

屋内光线本不足以看清林鹿状态。

是铁链一直哗哗作响,沈行舟方做出这样的判断。

沈行舟胸口针扎似的难受,挨在林鹿身边,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

“别…别……”林鹿挣扎起来,“干爹…干爹……”

可他显然气力不足,推拒的动作落在沈行舟身上恍若无物。

“他不在!他不在!”沈行舟不顾林鹿反抗,难得强硬地将人圈进怀中。

林鹿瘦了。

这是沈行舟抱住林鹿后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呜……啊……”林鹿抖得厉害,嘴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沈行舟收紧双臂,用力抱着林鹿。

他很想说些什么安慰林鹿,甚至更想不管不顾地带林鹿离开。

可他说不出,也做不到,以他的能力和立场,根本没有同纪修予作对的资格。

任何口头上的安慰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单薄,深深的无力感席卷沈行舟全身,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沈行舟身上很暖和,林鹿化冻般渐渐恢复丝许神智。

他的头靠在沈行舟肩上,入耳是鼓噪不已的心跳,很吵,却给了林鹿他还活着的实质感。

“是…阿舟吗……”林鹿呓语似的出了声。

“是我,是阿舟,鹿哥哥、鹿哥哥……”沈行舟忙不迭回答,温热的泪珠一滴滴落在林鹿眼角,与他眼眶里蓄满的泪汇到一起,缓缓滑下那张依旧精致却缺少生气的面庞。

“对不起,对不起……”沈行舟也不知为何,冲口而出的话成了一句句道歉。

林鹿将头埋在他怀里,默默嗅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

这里透不进光,平时除了纪修予和送饭添水的猫蛋也不会再有旁人来,整日如死亡一般寂静,林鹿感受不到时光流逝,不知过去了三两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除了委曲求全,林鹿别无选择。

纪修予熬鹰一般磋磨他的心性,将他调.教成一见人就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有道是无知者无畏,也无所谓。

纪修予“施舍”林鹿在内书堂修学的那五年,不过是将林鹿从蒙昧无知的小太监变成书卷气加身的读书人,添了气节、生了傲骨,再打破一切认知地狠狠摧毁——这便是纪修予其人的恶趣味。

如今的地位来之不易,纪修予费尽心机与上任司礼监掌印周旋良久,一朝得胜,自然会对仇敌的身后事产生兴趣——林鹿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竟能与当朝权宦搭上线,让他去保护一个初入宫的新人?

身世成谜不说,长得还这么可人。

自打见过林鹿一面,纪修予就开始布局筹谋——寻常人定不会理解,堂堂一手遮天的司礼监掌印,竟然为了个小太监大费周章?

可纪修予就是这样的人,事事追求完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想将林鹿打造成最忠诚、最锋利的完美僮仆,就必须摧折他的脊骨,将他变成自己的同类。

幽禁蔽室而已,这仅仅是个开始。

此时林鹿已丧失大半思维能力,屈辱如同潮水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冲刷着小太监脆弱的神经。

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怎会不懂“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

然而,当死亡威胁实实在在悬于头顶,英雄豪杰不过尔尔数人,你我皆凡人,任谁也不能保证无惧无畏、宁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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