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着急便没看清路,摔进了陷阱,若不是您将我捡回去,我大抵早就被冻死了。”
晁怜生的精致,光是那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眸便让人心生不忍,林默又是个直性子,不会想些弯弯绕绕的,不做思考便信了,不由得心疼。
“那…姑娘可有姓名?在下林默是这山中的猎户,若姑娘愿意,可以跟着在下。”
晁怜闻言也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林默在这山中待久了,一个人也无聊,开春有了粮,她养一个人也不成问题,眼下就愁这不知是从哪来的追兵。
她在这山中躲了有几年,根本没下过山,旁人也不知她是谁,追兵又是怎么发现的这。
林默的神情很是凝重,思绪跟着混乱。
林家被抄,父亲拼死送她逃了出来,花重金定的面皮,寻了个亡命徒来顶替她,整件事做的滴水不漏,眼下又怎会出这档子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洞口没遮挡,寒风刮过,冰寒席卷着晁怜,咳嗽了几声才将林默唤回神。
林默见这处简陋,不比她的木屋,晁怜又是个病人,拉开了衣角,快步走到洞外将被扒开的积雪给填平,扯了些树丛堵住漏风的洞口。
“我被仇家追杀,不得不在这处躲一阵,委屈姑娘了。”
低落的语调让人怪罪不起来,更何况是将人引来的晁怜。
晁怜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微声道:“谢谢你……”
洞外的冰冷在晁怜的一笑之下也有了暖意,林默有些无措的握住了衣角,点了点头,偷偷移开了视线,耳尖却是红了。
长久未曾有过交谈,整日里对着的就只有张牙舞爪的野兽跟郁郁葱葱的树林,突然与人交谈竟有些不适应。
这姑娘生的也好看,怪不得会被人盯上,世道不公,她遇见便不会袖手旁观。
瞿朝被灭,她并不感到意外,刚愎自负的昏君迟早会被推翻,受苦的是百姓罢了。
林默恨晁严,她也曾想过寻仇,可一想到父亲临走时的遗愿,终究是放弃了。
林父许是看透了这世道,不愿让林默去冒险,临终之时只希望林默能好好活着,不要去寻仇。
往事不堪回首,林默的情绪跟着低落,晁怜察觉到了些,拉住了那只被冻到红肿冰凉的手,希望能传递些温度。
这处的宁静与山中的大动干戈截然相反。
收到消息的一瞬,朝思暮便带着一队人马连夜进山,搜查木屋。
留下看守木屋的两人,许是这几日太过疲惫,一但放松下来就靠着椅子睡着了。
朝思暮带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在偷懒的两人,心中的怒意无处发泄,挥剑便割了两人的喉。
两人连发出声响的机会都没有,直至温热的血液溅在众人脸上,这才有了响动。
士兵皆面面相觑,碍于这人的威压,不敢有异议。
晁易中了毒,身子虚,不能一同来这,但还是派了人跟过去。
身边无可用之人,矮子里面拔高个,晁易便让江渡跟在后面,若有消息便用信鸽先一步传回。
江渡虽缠人却是当朝宰相,学识跟阅历是无人可及,正事上应当不会出差错。
想的虽好,晁易却忘了一件事,江渡性子耿直,素来看不惯朝思暮,一直上奏要杀了这妖人。
荒谬的一幕就在面前,不言不语便杀了他瞿朝的将士,简直是目中无人。
脚边的鲜血汇聚,江渡气的胡子都在抖,抬手直指朝思暮,语调很是狠厉。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来人将她拿下!”
场面一时尴尬,士兵们握着长枪,余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却是没动。
他们被差遣要听命于朝思暮,宰相虽大却也比不过皇上,皇命不可违。
士兵的不为所动,江渡更是气的手直抖,盯着一个在后面的士兵,眉头皱的很紧,愤恨道:“这里是瞿朝!不是任这妖人胡作非为的地方,你们都在干嘛!还不抓住这妖人!”
江渡的情绪很是激动,脸上皱纹也跟着挤在一起,十分难看。
士兵们早就见过这人的残暴,除去皇命不可违,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敌不过这人,动手就是在找死。
站在江渡身后的士兵,不忍看人送死,悄悄拍了下江渡,希望别说了,看清局势。
他们这些人,无论身份或官职,终是棋子,不听命就是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