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离安酒不远的地方,黑暗之中他的侧脸线条利落,是很令人信服的队长长相,可不知为何,安酒总觉得他的线条应该更悍利些才对。
至少……要和那双眼睛搭配……
不,也不是眼睛……
在细小的喀拉声中,溥淮突然回头,捕捉到安酒探究的、来不及避开的目光。
他略一停顿,放下手。
注视着离自己只有两三步远的安酒。
无声的沉默在空中漂浮。
黑暗似乎代替了他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
好似很久,又好似只有一两秒,他的声音传进耳朵:
“土不干净,最好别吃,如果缺东西吃,下次提前找我,当天的工钱我尽量折成一半贡献值,和一半食物付给你。”
“……谢谢溥队。”
“回去休息,明天下矿任务加重了,你的锻炼暂时可以歇几天。”
溥淮语气淡漠,说完这句话,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走廊中仅剩安酒一人。
她抬起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有些快的心跳,刚刚溥淮垂眸看来的时候,突然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
安静的环境使她的听觉异常灵敏,她听到溥淮把外套丢到沙发上的悉索声,也听到他只走了两三步就消失的声音。
他停下了。
停在了门后,没有坐在沙发,没有走向床边。
也,没有锁门。
为什么?
他说,你的锻炼可以歇几天。
语气是非队长身份的熟稔。
倒像是老师……
安酒突然福至心灵。
她看着黑暗中,那扇没有关上的铁门,缓缓勾起了嘴角。
东风,它自己吹来了。
第99章 他说可以
安酒抬脚走了过去。
溥淮的身影果然停在门后不远的位置。
“溥队。”她轻声喊他。
极安静的走廊中,哪怕声音放到最轻,也会传出很远。
溥淮转身,那双极黑的瞳仁和暗夜融为一体,看不真切,但却让安酒感受到强烈的注视感。
她无所谓地笑着,对他说:“溥队,我想和你学两招。”
走廊两侧的房间里,隐约传来踮脚尖走到门边的索索声,听客们竭力保持安静,高高竖起耳朵。
“学什么。”溥淮声音依旧充斥着淡淡的疏离。
就好似刚刚停在门后等她的另有其人似的。
安酒笑容不改,甚至愈烈。
她用更轻的声音说:“砂仁的招数。”
“嘶——”
斜对面的邻居没忍住,发出响亮地抽气。
紧接着他猛地捂住嘴巴,一步步倒退回床边,然后坐下,抬起双腿,闭上眼睛躺平装睡。
听到这令人惊悚的五个字后,听客们如潮水般来得快,去得更快。
安酒一直默默注视着溥淮,与他隔空相望。
她有信心他会同意。
这是溥淮传递过来的,一种强烈的信号——他在等她开口。
虽然有些好笑,但事实就是这样,她察觉到了。
窗外,月光冲破寡淡的云层,散进来浅浅的白光,溥淮逆光而站,他脚下的影子被扯长,在即将触到安酒的时刻,停了下来。
“我不白学的,”安酒从他的影子上挪开视线,“可以付你贡献值,怎么样,考虑考虑?”
“……”
“可以。”
……
正如溥淮所说,今天的任务果然加重了。
比平日的重量要求多了一倍。
如果不是薪水也跟着水涨船高,众人恐怕是要急吐血了。
“安酒,你今天负责这个矿。”
溥淮叫停她,屈手一指,将她派到编号为一的矿洞里。
里面的冀珍珍灰头土脸地抬起头,欣喜若狂地冲她sayhi。
“你来的太是时候了,这矿贼难挖,根本凿不动!来,工具交给你,我去歇歇。”
安酒接过:“可以,但是任务是个人的,挖出来的矿我可算自己的了。”
冀珍珍瞪着她,挠挠头说:“可是一号矿洞不是欸,这洞难采,不管几个人,只要总共采够十五斤就行,贡献值都是固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