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她的妻子被杀了。”芬妮说,“手法非常残忍,是用餐刀一刀刀捅死的,现场溅满了血迹,尸体旁边还找到了画着这个符号的纸。最后查出这个案子的凶手竟然是他们家其中一个omega,平时特别懦弱温和的一个小男生,打死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所以我们在想,是不是这个光翼会给他洗了脑,让他信了什么歪门邪道才会这样的?”
“你说这起案子发生在一周前?”洛海问。
“对。”
洛海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张照片。
一周前,那个时候尤金早就被捕入狱了。
然而光翼会还是在暗中行动着,这有可能吗?
或许只是一个omega的临时起意。
但公爵的妻子,这个目标太明确了,明确到根本无法用巧合来解释,更像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恐怖示威。
洛海看向就坐在餐桌对面的尤金·奥荻斯。
他依旧是那副散漫慵懒的样子,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眼底却像夜色下的深海,什么都读不出来。
“洛海检察官?”芬妮见他半天没有出声,小心地叫道。
“不,我觉得跟光翼会应该没什么关系。”洛海抬起头,把照片给芬妮推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说,“凶手可能是想通过这个来转移警方的视线,为自己脱罪。”
“真的吗?”芬妮将信将疑地问,“但是你们也说了这确实是光翼会的标志……”
“这种涂鸦一样的东西小孩子都能画,说明不了什么。”洛海说,“你要是不信,就按程序把案子报给检察院,到时候会有公开审理和书面判决的。”
“好吧。”芬妮长出了一口气,收起照片,“谢谢你。”
与此同时,他们点的单也都陆续上来了。
“行了行了,老说那些可怕的案子干什么?先吃饭。”尤金第一个把他的咖喱饭端到面前,“不过我就提一嘴啊,芬妮警官,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诶?”芬妮愣了一下。
洛海冷着脸,用餐刀的刀背重重地敲了一下尤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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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洛海回到公寓的时候,尤金正在浴室里洗澡。
蒸腾的白雾从门缝溢出来,里面还断断续续地传出唱歌的声音,听得出某人心情甚是愉悦。
曲目从“我的太阳”切换到“爸爸的爸爸叫爷爷”,音调抑扬顿挫、澎湃激昂,有一种全然不顾邻居死活的美。
洛海的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地跳,疼痛向整个头部辐射。
只用一秒钟,他就能想出一百种方法杀死尤金,以及五十种可以完美抛尸、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方案。
然而,他还是必须要跟这个恶魔共处一室,共享同一个客厅、餐厅和厕所。
洛海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手机在这时响起,洛海扫了一眼屏幕接通电话,在对方说话前先开口:“我希望你要说的是好消息。”
两秒后,科林局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很、很抱歉,洛海检察官,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洛海重复道。
“真的非常抱歉!”科林的声音懊恼不已,“我已经交代过狱警要小心了,可谁知道就转身开个窗的功夫,四个人全都毒发身亡了。他们在牙齿后面藏了毒药,什么样的疯子才会让人进行这种自杀式营救啊……”
“他们死前有说什么吗?”洛海打断他的话。
“没,什么都没有。”科林沮丧地说,“那四个人就像哑巴了一样,不管怎么审问都一声不吭。”
洛海没有说话,沉默像一块重铁压在空气上方,压得科林喘不过气。
“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职。”科林低声说,“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这不是你的错。”洛海说,“没人能想到这些omega会变得这么疯狂。”
“我……”科林还想说些什么,被洛海打断了。
“喝杯热水,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工作,我不希望你无用的愧疚影响接下来的工作效率,明白吗?”
过了一会儿科林才开口,“明白了,洛海检察官。您也早点休息。”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尤金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衣从热腾腾的雾气里探出头,赤裸的上半身还有水珠滑下来。
“啧啧啧,大晚上的,洛海检察官大人跟谁浓情蜜意呢?”尤金语气酸溜溜地问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