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公子道:“我一路追踪韦一笑过来,恰逢华山派也遇明教袭击,我便告诉鲜于掌门,有只内力甚损的吸血蝙蝠藏身在不远山洞,眼下正是杀他的最佳良机。”他顿了顿,又说:“周姑娘先时也听韦蝠王说了,那华山掌门鲜于通本就是个伪君子,能趁机杀了明教四王之一,又搏得个好声名,他何乐而不为?”
周芷若恍悟,道:“难怪你要遣走手下的人,才好叫鲜于掌门相信,你不过孤身一个,力有不逮,非他出马不可。”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那你的手下现在何处?”
“周姑娘心思灵巧,赵某心甚赏之。”那人一双眉眼似画,玩味道:“不过这是你我二人独处时刻,怎可让旁人来打搅?”
周芷若这次并没再捱他耍弄,只道:“你出门在外,仿佛每一次都不喜欢有下人跟着。”
赵公子眉头一挑,“你说在酒楼那次?”他没有否认,火堆融融,那双眸瞳里掩映着光火,身影也被投在后方石壁上,透着股子纤瘦。“你好像……在怀疑我什么?”
周芷若淡淡摇头,道:“只是觉得,你这人……好生奇怪。”
“是么?”他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好生奇怪,都不像往常的我了。”说着往身后石壁靠了靠,说:“太晚了,快歇下罢。”
周芷若想起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便也不再多言,倚在一旁准备安寝。
那姓赵的男子睡得很快,周芷若靠在深处一些,看那火光燃亮,映在那人眉眼之间,倒是极耐看的。
她心中暗自诧异,想:这人身份未明,我竟毫无戒备与他共宿山野,会否太掉以轻心了?
转念一想:可是他好似没有害我的意思,否则又为何救我?
当下打定主意,不管他安的甚么心思,只顾行路便是,待与师父他们汇合,一切便知分晓。
次日二人续向西行,这时天色已过黎明,走出数十里,忽见三队人众分东南北三方影影绰绰的停在前方。
姓赵公子眉头一皱,低声道:“那好像是天鹰教的人马,不知在和甚么人较劲,咱们潜过去瞧瞧。”
周芷若颔首,二人伏身悄然靠近,只听得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越发明彻,原是自那包围圈中传来。
约莫移近到十余丈外,那公子攥了攥周芷若衣袖,指了指一旁的矮崖。周芷若会意,他这是寻了一处藏身观摩的好去处,既不会被天鹰教的人发现,也便于查看下方动静。
当下二人爬上崖边朝下眺望,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众多明教弟子,都是负了伤,先前那些惨叫便是自此发出。
周芷若悄声道:“这是明教的锐金旗,不知怎么,竟败成这副模样。”
那赵公子闻言一凛,道:“你似乎对明教的事颇为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