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不再自怜。 他已经拥有很多了。 人一生的气运是守恒的,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清晰地看到前途一片光明。 他朝芽儿招招手,抱着芽儿去洗了手,回来对着桌上的龙虾大快朵颐,两个人都吃得肚子滚圆,打起了饱嗝,可是周宴之把剥好沾了酱汁的龙虾肉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巴。 吃晚饭,一家三口出门消食。 路过柳老板家的小花园,芽儿热情地打招呼,甜甜问好,把柳老板的妻子哄得满脸笑容,很快换来一只装满粉月季的小花篮。 她提着小花篮在前面跑,小狗追在后面,耳朵飞起来,四条小短腿用力扑腾。 温颂牵住了周宴之的手。 微风拂过,暮色将合,鸟雀归林,天际残留最后一抹橙色夕阳,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映在石子路上。 温颂讲着小铃送她的礼物,讲今天写字楼有部电梯坏了,七八个人被困在里面半个小时,直到消防员过来施救,特别惊险,还讲乔繁和男友的新进度,说乔繁准备国庆节去见父母,还特意去剪了头发。 周宴之偶尔回几句,做很好的听众。 “先生今天呢?” 温颂歪着头问周宴之,笑意盈盈,周宴之言简意赅:“工作,想你。” “……”温颂被肉麻得不行,笑着说:“先生,你怎么……越来越腻歪了?” 周宴之一本正经:“人老了,就是这样。” 温颂现在听到这个字比周宴之还应激,容易让他想起前天晚上被“年纪渐长”的先生折腾到掉眼泪的惨状,他立即环住周宴之的腰:“不许说这个,先生一点都不老,明明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周宴之计谋得逞,低头亲了亲他。 温颂踮起脚,与他唇舌交融,直到听见芽儿的小碎步遥遥传来,两人才分开。 温颂一点都没有奉承,他真心觉得三十五岁的周宴之更增魅力,沉稳、理性、儒雅、深情,他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世界了,才能在这辈子遇到周宴之。其实他一点都不理解周宴之为何对他没有安全感。 明明觊觎周宴之的人更多。 他想起去年,他忙着毕业回斐城,有一段时间对周宴之稍显冷落,周宴之也为此烦恼,和林律昇约着喝酒时谈及此事,林律昇给他出馊主意——“你俩都太为对方着想了,这样,你让他吃吃醋,给他一点危机感,他保准连夜买票回家找你。” 可是周宴之说:“没必要这样做,我不是为了让他爱我才悉心付出的。” 这话被方思镜听见了,告诉了温颂,温颂果然连夜买票回家,凌晨三点,爬上床,哭着扑到周宴之怀里,说“我爱你”。 ——当然,林律昇因言获罪,被赶出家门整整三天的事,暂且不提了。 温颂挽住周宴之的手臂,身体贴近他,忽然问:“先生,这个世界上有不求回报的爱吗?” “父母的爱,大多不求回报。” “除此之外呢?” 周宴之说没有,“爱到最后,总要得到些什么。” “先生在我这里得到了什么。” 网?址?发?b?u?页?i???????è?n?????????5??????o?? “你需要爱,我正好能给,这让我感到满足,因为你的小心翼翼、倍加珍惜,让我置身于一份安稳的幸福之中,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这就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二十七岁的温颂不再傻傻地问:先生,你对我这么好,你会累吗? 也不再忧虑幸福是否有下坡路。 他望着天际亮起的一颗星,轻声说:“就这样一辈子吧,先生,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