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怎肯将女儿送人,只按照诸葛云所说求来的吊坠,想不到袁蓉钰带上吊坠后,身体竟然一天比一天好。
袁夫人想感谢诸葛云,那知诸葛云似乎算出袁夫人会来别院,竟然在来之前已经悄然离去。
临别,诸葛云留言道,此铜片可以保袁蓉钰平安亦可抵挡煞气,绝不可以轻易地取下来。
袁府出事的前几天,袁蓉钰因为练武不小心被柳条伤到了脖子,她便取下吊坠,红玉怕袁蓉钰年幼弄丢吊坠,便贴身保管。后来因为随母亲回娘家也就一天路程便回,她就没有取出交还给袁蓉钰。谁想,后来竟然发生了袁府灭门惨案。
想到这里,红玉也心下黯然。她的一家人,除了母亲意外死亡,她悄悄逃脱,其余的连同父亲的兄长十十口人,全被灭门。
世人都说皇恩浩荡,然在她心底,却是皇恩凶如猛虎。
房内烛火摇曳,不甚明亮的烛火勾起一道纤细的影子,影子倒影在地面随着灯火微微晃动,仿若与微凉的月光融为一体。
袁蓉钰嘴唇轻抿,握着手中的册子,一页一页仔细的翻阅。若明若暗的烛火在纸上跳动,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她的眼底,反出幽幽冷光。
红玉静静地垂首立于一侧,仿若雕像般无声无息。
良久,袁蓉钰放下手中的册子,抬起眼眸,那黑色的瞳孔犹如古井,盈盈幽幽,深不见底。
“调查的很详尽,不过……”袁蓉钰的目光忽然直射红玉,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是不是忽略的什么?”
红玉心神一震,心陡然跳的厉害。
“小姐……我……”
“怎么不说话了?”袁蓉钰眼眸森冷,宛如冷气索饶。
“冬梅,进来。”袁蓉钰手指轻弹,随着一声脆响,窗户的门突然推开又关上,昏黄的烛火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同幽灵般飘落进来,站立在红玉身后。
“你来说,你查到的事情。”袁蓉钰对着冬梅说道。
“是。”冬梅看也不看她身前的红玉一眼,躬身道:“属下按照小姐的吩咐在京城负责探查当年袁府灭门一案的消息,查到当年在灭门惨案发生前,花府的花任源,也就是现在的骠骑将军曾经秘密将一批年纪幼小的女子送往城外的南山的一处别院。属下后来曾暗中调查,可惜当年的别院早在三年前被一把大火烧毁,里面残垣断壁,早就荒废了。”
红玉听到冬梅的话,忽然脸色苍白,双膝一弯,单膝跪下,垂首道:“小姐让属下留意袁府灭门惨案是否和京城四大家有关,属下在花府查看的时候确实收到了这个消息,只是因为无法确定是否真实,所以才没有禀报。”
“只是因为这个?”袁蓉钰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目光隐隐带着一丝寒意。
“小姐,红玉是担心小姐为了宜瑶小姐的事情伤心,而且消息也没有确定,所以……所以才没有禀报。”红玉说道这里,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手腕翻转,将匕首尖对准自己,递向袁蓉钰,眼神坚定而无迟疑:“红玉愿意接受处罚。”
袁蓉钰看了一眼毫不退缩的红玉,眸中的寒意敛去,缓缓道:“你起来吧。我不是怪你,只是我要你知道,凡是不要擅自拿注意。这次初犯,姑且作罢。不过,你要记住,没有下次。”
“是。”红玉收起匕首,起身站立。
“冬梅,你还调查出什么消息没有?”袁蓉钰目光望向冬梅道。
“小姐,之前你吩咐从那个死去的京城官吏身上打探关于袁家灭门惨案的事情,我有了一些眉目了。”冬梅躬身,小心地措辞道。
哐当。
放置在茶几上的茶杯被袁蓉钰不小心打翻,她从软榻上站起来,双目射出幽冷的光芒。
“你把你搜集到的消息全部说出来。”袁蓉钰美目紧蹙,她深呼一口气,将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压下。
“属下除了探查到花任源的事情外,还查到当年灭门前镇国府的奚德山曾经秘密入宫,在他离开后不久,皇上就发出了对袁府满门处决的命令。”冬梅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属下调查的时候发现,当年奚德山负责边境的事宜,那时候边境屡东云国被进犯,情况危急,因而也不排除他是因为边境的事情此才突然进宫。属下也曾几次想夜探镇国府,但是府里守卫森严,属下没有找到机会。”
“无妨,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剩下的我自会安排。你们去休息吧。”袁蓉钰手轻轻一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