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档次的葬礼还需要你一个b级亲自去?”
郁既衡皮笑肉不笑地道:“还记得你们的治愈信息素是怎么来的吗。”
郁海答道:“人类的变异腺体基因。”
“没错,来自一对s级军官夫妇,他们的腺体变异基因是dlg项目的根基。”郁既衡垂眼道,“但就在昨天,这对军官夫妇在他们的家里双双吞枪自杀了。”
郁海一愣,“为什么?”
“不知道,军部给的回应是战争压力导致的。”郁既衡道,“但我们落日岛的研究员都推测这是基因突变带来的副作用,基因突变会对腺体以上的部位,也就是大脑带来严重影响,这个影响可能是生理的也可能是心理的。”
闻言,郁海突然不说话了,郁既衡没觉得异样继续道:“我是代表整个落日岛项目组去的,其他的组都太忙了,徐首席更是忙得抽不开身,只有我们b组的实验任务相对轻松一点。”
郁既衡明天不在,会有别的研究员暂代他的工作,在跟他说明原因后,郁既衡开始跟他交代明天的实验内容。
正常来说,所有的实验内容是由拉斐尔进行通知,不过也许是怕郁海在他不在的时候对代班研究员恶言相向,郁既衡就亲自来交代,可郁海已经听不进去一点儿,这是他的梦,梦里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在十年的dlg项目中,郁既衡不在落日岛的次数很多,他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参加过一场葬礼,也许是那时候这种平常的对话和平常的事件没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但现在却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在模糊的话语中,眼前的景象慢慢散去,郁既衡不见了,周围的色彩也变得暗淡下来,直到耳边传来细碎的雨声,他的瞳孔才重新聚焦。
新的梦境里,一片黑色的雨伞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环顾四周,阴暗的天空下有一片灰绿色的草坪,草坪正中央有一座墓碑,墓碑前方站着很多人,而他就在人群的最末端。
墓碑上是那对军官夫妇的名字,这是他们的葬礼,郁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个,别说参加葬礼,他在战争结束前甚至都没有到过内陆。
很快,他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跟他一样站在最后,穿着黑色的西装和大衣,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纤细的身板很不起眼,昏暗的雨天将他苍白的皮肤衬更加病态,郁海侧着头,疑惑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郁既衡喂,于小衍。”
即便青年就在他的身边,对方似乎也没有听见他的呼喊,眼神始终定格在前方的墓碑上,雨水不停地落下,郁海静静地看着郁既衡,片刻后,他看见对方的嘴唇轻微地动了动,有泪水从唇边的脸颊上滑落。
“知潮。”
心脏突然一跳,郁海猛地回过头看向前方,他的视线掠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定格在灰色的墓碑上,他发现刚才还刻着两个名字,贴着两张照片的墓碑不知为何都变成了一个,灰白的照片上此刻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下方的名字刻着的是布兰·凡恩姆斯。
“郁海。”
身边传来一声呼唤,郁海重新看向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郁既衡将头转了过来,双眸紧紧地盯着他,他的脸上满是泪水,不知道是为谁流的眼泪。
远处有钟声传来,他慢慢地冲自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郁海,最后再救救他吧。”
在话落之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崩塌,梦境结束,郁海从黑暗中睁开双眼,视线里明晃晃的白炽灯让他以为梦还没醒于是便伸手揉了揉眼睛,等再次睁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中。
这间办公室装潢简约素雅,并且只有一个办公位,他就是从办公位的旋转椅上醒来的,面前放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块办公用的投影屏幕,左侧的墙壁上是透明的落地窗,外面是湛蓝的天空和一些建筑物的顶层,这里看起来像是一栋写字楼大厦的高层办公室。
但郁海知道这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写字楼办公室,左侧墙壁上的落地窗以及窗外的景物都是虚拟投影,它真正的面目是一块白色的合金墙壁,他看向桌上的投影屏幕,白色的待机界面中,左下角的地方写着一排小字,其中的一个字是“knell”。
悲钟。
这里是艾斯地区的风暴雪原,悲钟的地下总部,徐知潮怎么会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
在头脑清醒后,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可身体却没有想象中的酸痛,昨晚的徐知潮跟他们五年前的最后一夜一样,都只做了一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