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个好机会, 必定对他有所图谋。 是图他的名?还是图他的色?又或者图他的财与他身后的助益? 顾铮不知道, 但他可以慢慢试, 只要有所图谋, 天长日久, 总会露出马脚。 只是这人似乎对情绪格外敏锐,顾铮只不过在心里嗤了他一句,那拧着一身怪异外裳的人便若有所感似的对他怒目而视———顾铮起先以为这是巧合。 可无论他摆出多么可怜的姿态, 救了他的人都铁了心要离开。 这怎么行?他才刚刚起了兴趣,还舍不得放手呢。 天真、心软、愚蠢———这是顾铮对这个莫名其妙救下他的人的点评。 所以......他摆出一副脆弱的姿态, 这幅皮相对人的诱惑力,他早在成长的过程中领略过了,哪怕是正人君子也会有一瞬的心神摇曳,定力不坚的人只会想拉着他共赴欲海, 迄今为止,未有免俗。 演就要演得像,要心口如一。 顾铮控制着自己的心念比他外表表现出来的要更可怜———那人迟疑了、动摇了。 如果真的是差点被玷污,又死里逃生的大家闺秀,会怎么想呢? 【好恶心,不想再见到那个人......被碰过了,好脏。】 他在心里说。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或许真的对人的情绪敏锐,至少他在心中说完这种带着自厌的话语后,哪怕还是走了,动作却更迟疑了。 他会回来的。 顾铮将头埋在膝盖上,用双臂环抱着自己,咧嘴露出一个笑,他无比笃定。 那样心软的人,那样愚蠢的人,一定会回来的。 他只需要等。 锋利的犬齿咬上了嘴唇,划拉开一道浅浅的口子,血珠渗出来,顾铮用舌尖舔了舔,更兴奋了———他听到了那人回来的脚步声。 温暖的手落在脊背上,舒服得他想喟叹,在即将失控前,顾铮抬起了头。 他还想要更暖和。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问题,但这些问题被藏在他那副惑人的皮囊下,少有人觉察,像这人这样敏锐的,罕有。 他挤到了那人怀中。 明明之前大家都在水里,怎么只有他这么暖和?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着,就快要压抑不住,直到那人同样暖和的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 想推开他?想都别想。 不是对情绪敏锐吗? ———这可是他最擅长的事。 ......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被抱在怀里,顾铮毫不顾忌地在他怀里示弱,人可怜巴巴的,心声也可怜巴巴的。 【不要推开我,我害怕,我讨厌这里。】 他故意在人怀里发着抖,半湿不干的头发在那人颈间磨蹭,将自己有些烫的呼吸喷在那有些敏感的肌肤上。 顾铮讨厌与人肌肤相贴,更厌恶被人触碰,但这人被他一碰就僵得像块石头的模样,却让他起了逗弄的兴致。 与之前不小心泄露的心声一样,他是真的觉得好玩。 他外表与心声装得越是可怜,这人对他就越心软越纵容。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我想回家.......”他喃喃地、委屈地说,“我头疼,我想回家......” 顾铮相较于常人来说有些畏寒,在池塘里泡了一阵子直接泡起了烧,他起先还控制着身体发晕与无力的反应,见这人竟真的对他一点欲念都没有,反倒懒得管了。 他表现的越可怜越狼狈,这人才越有可能留下来。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他环着这人的脖颈,暖烘烘的,顾铮觉得很舒服,“只要你能带我回家,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委屈、颤抖、哀求、引诱。 他不老实地在宴明身上蹭来蹭去,那张艳丽至极的脸蛋上因为高烧,起了不正常的诱人红晕。 “我热......还晕......”顾铮的唇有意无意在抱着他的人颈侧摩挲,“你抱我呀.......抱紧一点......” 这幅场景确实香艳得令人气血燥热,但宴明抱着人,结合着他之前的心声,觉得这人可能因为害怕和惊吓,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 宴明在意识里问20863:[高烧的人被弄晕了会影响身体健康吗?] 【天道钦定的人生命力都很顽强的。】20863十分自信,【绝对不会!】 它的话刚说完,宴明立刻装备了个散件按着人的后颈一捏,刚刚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老实的人一下就变得安安静静起来。 宴明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给人裹成个大粽子,贴心地留出一点供呼吸的地方,又从角落里找了根绳子捆好————成品看起来很像绳捆木乃伊。 反正这处主院他都已经按顾铮的要求布置过了,万一有什么疏漏,那也是顾峥自己要解决的事,与他无关。 宴明扛着木乃伊单手推开门,月光下,他身上的羽衣慢慢漂浮起来,一根根羽毛重新排列组合,在他身后化作一人高的翅膀,青色的翅膀抖开,在月色下流光溢彩。 宴明余光瞄到了自己舒展的翅膀尖:[这外观就不能低调点吗?] 【套装里的核心部件肯定要炫酷。】20863说,【不然哪有人买单?】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适合偷偷摸摸。 但能飞的部件只有羽衣,宴明也就凑合着用了,大不了飞高点吧。 ...... 顾铮醒过来的时候,眼中映入熟悉的景物———他回家了。 口中有些苦涩,像是被人灌了药水,这药他经常喝,驱寒祛邪用的。 那人倒是比他想象的有些本事。 只不过......顾铮看着那堆在床角的锦被与堆上面的绳子,心念一转,便将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盯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想,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热烫了,差不多恢复了正常温度,只是湿衣服都没给他换———这照顾人,未免也照顾得太差劲了些。 顾铮在心中腹诽,从柜子里给自己取了套干净的新衣换上,推开了寝卧门。 年幼时因为他身上男扮女装的秘密,无人敢随意进出他的房间,长大后因着他自身的习惯,越界的人都会被他处理,留下的早已学会了装聋作哑,他房间里多出什么或是少了什么,收拾房间的人都会视而不见。 “去备水。”顾铮轻描淡写地吩咐,“里面多出来的东西,都烧了。”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尤其是他的亲人竟然联合外人一起算计他———顺水推舟让自己的嫡女被绑走,寄希望于美色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