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扰乱神智的醉意怂恿着勇敢的小将军,用最质朴的语言,表达内心藏了许久的、横冲直撞的欢喜。 宴明放在桌上的手颤了一下,下意识地蜷缩。 “我不属于这里。”在如水的月色里,宴明似乎被这双灼烈的眼眸烫伤了,于是垂眼躲避,“我也不心悦你。” 网?址?发?b?u?页?í????ü?????n??????????5????????? “秦曜,我们只是朋友。”他说,“你越界了。” 一片沉默里,只能听到两人寂静的呼吸。 【不对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20863在宴明的意识里悄悄冒泡,【宿主,刚刚秦曜表白的时候,你心跳好快。】 第87章 月色下那场冲动的告白, 没有得到同样真挚热烈的回应,宴明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之后几天, 秦曜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找他时, 却总是不巧扑个空———他有时在闭关,有时出去游历了,总之每一次都恰巧错过。 七夕过后不久便是中元节,而中元节承袭古礼, 有“跳月”的习俗,即七月的月圆之夜,全城的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举办歌舞庆典,以祭祀月亮———月亮在神话里,是掌控时间与生命的神祇。 七月十五祭亡、祀鬼、解难、赦罪, 传说地府这一天会开鬼门, 让亡于人世却未曾投胎的魂魄回家与亲人团圆。 【咱们真在这一天搞事情啊?】 子时前, 跳月便已经结束了, 百姓们散场归家, 紧闭门窗。 子时一过,鬼门开,生人回避。 [当然。]宴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遍自己这几天制作的成果, [【始信人间别离苦】的技能可都用出去了。] 【始信人间别离苦(五星) 紫萧横笛寂无声,独向瑶窗坐愁绝。鱼沈雁杳天涯路, 始信人间别离苦。 鱼传尺素,雁寄鸿书,相思寄无处,明月照我, 流水落花,痴心总辜负。 套装技能:全套装部件下附带技能[痴人垂目],使用次数3/3(无),技能引动,被使用者将会在一瞬重温记忆里最恐惧的片段,此后十日,循环往复。】 这个五星套装的技能只能用三次,第二次在那夜被袭击前用在了顾铮身上,第三次用在了鹤卿身上,今晚就是鹤卿身上技能的最后一天,时间卡的刚刚好。 宴明意识里的银色小圆球长长地叹了口气,变成了扁扁的银色小饼干。 【始信人间别离苦】的技能一共能用三次,第一次用在了鹤卿身上,教会他不破不立,教会他重塑自我,最后一次却也用在他身上,而这一次,是为了彻底的别离。 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循环。 ...... 鹤卿今晚没有回自己的宅子,他回了延福巷的旧居。 传说七月半开鬼门,亡者见生人,每年的今日,鹤卿都在延福巷度过,他怕阿玦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被陛下赐了新宅邸,怕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家,可一年又一年,阿玦始终不来找他,连入梦都极少。 今年同以往年都不一样,九天前,鹤卿开始频繁做梦,他总是梦到那一日熊熊的烈火,还有在火中茫然无措的阿玦,他在火海之外,被不知名的力量固定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火焰席卷了他所熟悉的旧居,火舌攀上房梁,烧毁窗上的轻纱,还有他们经常写字的书案,以及小榻上堆着的、阿玦喜欢的隐囊与布偶。 天空都在火海里被映成通红,像是盛放的曼珠沙华,这些花接走了他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隐没在这花中,教他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再不得相见。 连续九日被梦魇纠缠,鹤卿眼下已经带了明显的青黑与倦色,可他不敢睡,他怕一闭眼就是那片似花海的火海。 今晚有跳月的庆典,延福巷的孩童们还有人上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参加———阿玦走后,他在延福巷住的少了,却还是会许铜板糕饼,让这些孩子们帮忙捉蝉,一来二去,他也与那些孩子熟悉了不少,从他们偶有的提及里,鹤卿再次拼凑出了一个有些不一样的阿玦。 那场大火带走了所有的与阿玦相关的东西,即使他在火海过后将一切尽力复原,但始终不是原先那些,他只不过在自欺欺人,但无妨,没有人会阻止他这样沉溺而懦弱的逃避行为。 兆丰寸土寸金,巷落之间紧凑,延福巷里有什么大的动静,几乎都能听闻,就像此时跳月庆典结束,左邻右舍们陆陆续续带着孩子归家,安静的巷子里渐渐有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杂夹着孩童哼唱的模糊不清的歌谣: “七月半,开鬼门儿~鬼门开了出鬼怪,鬼怪苦,卖豆腐,豆腐烂,摊鸡蛋.......” 伴随着“吱呀”的开关门声,那童谣也隐没在门后,巷子又归于寂静。 在院中站着的鹤卿进了厨房,锅里温着各种各样好吃的,还有阿玦最爱的糕饼,他将这些一一端出来,摆到院中的长桌上,在所有的吃的都摆出来后,鹤卿点燃了桌上的香烛。 寥寥青烟从烛中盘旋而上,鹤卿眨了一下眼,只觉昏沉恍惚了一瞬,浓重的困倦涌上心间。 好像巷子外又嘈杂起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有的沉重,有的欢快,有小孩的笑声,有老人的咳嗽声,有年轻人的窃窃私语声......这些声音从院子外经过,又散向四面八方。 “咚!噼啪———” 物品倾倒的沉重声响让他从这些声音里抽回意识,燃烧着的香烛不知为何倒在桌上,瞬间点燃了木质的桌面,火蛇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从桌上爬到地面上,又以极快的速度攀上东西厢房。 这间被重修过后的旧居,再次沦为火海。 ———就像前九日的梦里一样。 他是醒着的,还是又入了梦中? 前九夜他都在旧居之外,隔着那被烧得焦黑的院门,绝望地注视着那熊熊的火海,而这一次,他也在火海之中。 一个诞生于绝境中的、近乎疯狂的、不可思议的想法从他脑海中突然冒了出来———他每一夜都在火海之外,目睹着阿玦的消亡,那么这一次火海骤起,阿玦......是否也会出现?! 火焰已经卷上了院门,如果鹤卿这时转身就走,有不小的概率能逃出生天,但他的余光一点都没有分给那条生路,他在火海之中,推开了东厢的门。 东厢的书房里,同样是火焰与滚滚的浓烟,火焰好像灼伤了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可他浑然不觉,他只是将目光在并不算大的厢房里四处扫视,火焰吞噬了瓶中枯萎的花,吞噬了案上那些笔墨纸砚,又开始向小榻的方向席卷———在那些隐囊与布偶的缝隙里,鹤卿瞥见了一缕墨色的发丝。 附近的火焰在这一刻仿佛失了热度,他走过去,拿掉了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