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垂了下去。 岑溥则见状,拿出手机,将音量调小。 而后搜索生日快乐歌,推到少年面前,点开播放。 少年看一眼他推来的手机,又重新抬头看他。 这个点会来面馆吃面的基本是加班的打工族或是附近的工人。 几桌人热情开口。 “小伙子音乐可以放大点!没事!” “生日快乐啊!哈哈!” 岑溥则朝几人点头致谢,而后将手机音量稍微调大了些。 确保某只金毛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看着蜡烛烧到只剩一半,颜舟终于抬手扣在胸前,摆出许愿姿势。 然而他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盯着岑溥则看,没有一点要闭眼的意思。 岑溥则问他:“你们老家许愿习俗是盯着人许愿?” 少年轻眨眼,终于把眼睛闭上了。 许完愿,他吹灭蜡烛,拿过切蛋糕的刀,将四寸小蛋糕分成两半。 给岑溥则一半,自己留一半。 岑溥则没拒绝。 吃完蛋糕,正好长寿面端上。 少年胃口很好地将长寿面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离开面馆。 岑溥则家和颜舟家并不在一个方向。 岑溥则开口:“我今天没开车来。” 说着,指了指回家的方向。 少年看着他,一时半会没有接话。 直到岑溥则开口说了句“走了”,他才抬手,和岑溥则挥了挥手。 · 岑溥则回到家。 照常洗漱,晒衣服。 只是今天晒完衣服,他没有马上躺上床。 往壶里接了点水,给阳台上的盆栽挨个浇点。 浇完后又坐到客厅沙发上,捡起搁置了几天的食谱来看。 在短短十分钟内陆续下单取碗器、保鲜膜、切菜神器、清洁抹布、围裙后,他收手了。 他站起身,想起之前买的那些厨房用具还没拆。 于是又进厨房,把几个快递一口气拆了。 将拆出来的盒子堆叠好拿到门口。 眼看着澡要白洗,岑溥则终于进了卧室。 他没有马上往床边走,拖了凳子空调下坐下,将风调成上下摆动。 而后摸出手机,垂眸乱逛。 视线瞥到手机任务栏上的日历提醒,才发现今天是入伏。 难怪感觉今天天气格外闷热。 他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最终还是点进了微信。 点开朋友圈。 熟悉的抽象派头像映入眼帘。 今天颜舟发的是几天前发过的表情。 表情包最后一个,那只快乐转圈的小企鹅。 岑溥则垂着眸,半晌没再有其他动作。 盯着盯着,他忽然发现颜舟的抽象派头像似乎变了。 他点开大图,在一片与上张头像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色彩中,勉强辨认出,原本抽象画中的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加上……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 岑溥则退出微信,抬眸,视线一扫而过床头柜上放着的冰箱贴。 感觉有点冷了。 他起身,将凳子拖回原位,走到了床边坐下。 将手机放到床头,岑溥则倾身,拿过床头柜上的冰箱贴。 冰箱贴装在塑料膜里。 塑料膜的封卡上写着江城文旅的宣传标语。 掐丝珐琅的工艺在灯光下越细看越精美。 岑溥则看着冰箱贴上栩栩如生的城中村落。 记忆难免被带远。 城南的城中村落拆除,是在他上小学二年级那年。 他们家拿了一笔不菲的拆迁款,买下了岑溥则现在居住的房子。 买完房子以后,拆迁款还剩下不少。 而正是剩下的这笔钱,帮助他父母当时刚刚起步的公司实现了第一阶段的跨越。 自那以后,他们家的生意便如顺水行舟,一天天逐渐壮大。 岑溥则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脑海中逐渐浮现少年奔跑而来,将这枚冰箱贴送给他的画面。 良久,他抬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已经忍住好几天没碰的烟和打火机。 他起身走出房间,穿过客厅,推开隔绝阳台的玻璃门。 那天去买绿植,老板拿出来的玉树上长满了一团团的白花。 卖给岑溥则的这盆却没有,只有绿油油的多肉叶子。 老板说要自己养养。 岑溥则靠到阳台围栏上,垂手拨了拨肥肥的多肉叶子。 而后才从烟盒里拨出根烟,含在唇间点上。 点点火星燃起在黑夜。 倚在围栏前的青年垂下眸,指腹隔着塑料膜,摸索着掌心里冰箱贴的掐丝纹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