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比谁都知道,元汐桐是为何而来。
留了一扇柜门没关,是想让她静悄悄离开。
元汐桐从衣柜出来,恍恍惚惚都走到门口了,却忽然记起来元虚舟的伤势,想看一眼,图个心安再走。
屏风后有清光在缭绕,映照出一抹模糊的人影,他似乎在替自己疗伤。
男子赤着上身,即便是隔着屏风,也能隐约瞧见身形极为漂亮流畅。
哪怕是在二人最为亲密的小时候,元汐桐也并未瞧见过什么不该瞧见的场景。王府内各有专人服侍,未来的大神官更是金尊玉贵,若是修炼时受了什么伤,一堆的医修能将他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待到消息传到元汐桐这里来时,他早已衣衫整洁,活蹦乱跳,甚至还能不记痛地要给她演示新学会的术法。
可现在……
明显是不该看的。
她捂住双眼,转身回避。
半晌,带着一点点好奇,她又慢慢转回来,在矮案前盘腿坐下。未放下的手就这样支在桌面上,覆住面颊,一双眼却睁圆了,透过指缝直直望过去。
除了若隐若现的背脊,其实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从清光萦聚的位置判断元虚舟应当伤在右后肩。
书房内安静异常,做贼之人早已封闭了气息,受伤之人却连米且气都没喘。
可究竟,要受多少次伤,才能像现在这样,面不改色的忍着痛,连疗伤的星官和上药的星傀都没唤来一个,就这样瞎摸着给自己施疗伤术呢?
元汐桐兀自愣着神,没留意屏风那边的人影已经收起了术法,披上中衣缓缓往外绕,男子未来得及遮严实的宽阔胸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眼里。
中间一道沟壑很深,似乎各处轮廓都很分明。
黑发披散下来,用细绳随意束着,他又变作了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平直的锁骨凹出几片漂亮的阴影——她此刻还不懂怎么形容,只是觉得他连脖颈都生得漂亮而精巧。
下意识她就闷头将脸藏进臂弯,动作迅速无比,因此错过了对方明显停顿的脚步。
琉璃殿暖,烛影摇光,系上中衣的修长手指竟也像在颤动。
这是元虚舟今晚第二次掉以轻心。
明明伤势也没有多重。
银灯噼啪一声,像是极轻的嘲弄。
他定了定神,将衣衫整理好,确认一丝不苟之后,才缓缓走到矮案前,与元汐桐面对面坐下。
将阻断生息之法已然练至化境的姑娘,即使这样近地看着,也像是虚影一般,呼吸、脉搏全然不可闻。
如此说来,这样的场景和以往也并未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