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比别人更特殊一点的,是她的半妖身份。南荒妖族既已知道她的行踪,便很有可能想进办法潜入神宫,借着星傀来接近她。
这件事,是她没有考虑周全。
但元虚舟,将她遗漏在藏书阁,故意晾她这么久,难道就不许她自己想点办法吗?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和公孙皓之间的事?
那娘亲的信……
“你怎么知道我找公孙皓讨要了星傀?”她僵着脸问,“你监视我?”
元虚舟却侧过头,很无所谓地笑了一声:“监视?元汐桐,你和别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值得我花精力去监视?”
这次他是实实在在地被她冤枉了。
他若想监视她的行踪,早在她入神宫的第一日,便会打着关照的名义,送给她一屋子的星傀。那些星傀围绕在她身边,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他不能这样做。
他只是她的哥哥而已。
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对她的名声不好。
但她为这件事跳脚至此,是否说明,她和公孙家那个人之间真的有秘密?
“那你……”元汐桐被他噎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世家大族之间的通讯,自有他们的独特的加密方式。公孙皓向她保证过,卷轴里的内容除她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现在说多了反而露馅。
脑子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憋着一口气偃旗息鼓,身子还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
一副又怒又怕的模样。
“现在,”捏在手里一直没松的杯盏被元虚舟搁在桌上,他撩袍起身,略有些挑衅意味地冲她俯首,然后轻声问道,“还敢给我上药吗?”
要,当然要。
元汐桐跟着站起来,从旁捧起斗篷和伤药瓶,生怕他跑了似地蹭过去,仰着脑袋,很是不甘示弱:“走啊!”
一双眼睛灼灼发光,元虚舟本能地扭头避开。
正厅和书房隔了一道回廊,廊下挂着成排的灯笼。这时辰,戴着白面具的星傀们还在洒扫庭除,院子里不算太寂静。
元汐桐跟在元虚舟身后,起初还试图像儿时一样踩着他的脚步紧贴他,但他步子迈得太大,她跟了几步便停下,明白了现下的处境似的,变得悠哉起来。
阔大的天幕罩下来,她甚至抬头抽空看了一会儿星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