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的妖,向来活得恣意,爱和恨都简单明了。可大歧的神官不一样,他们不是可以用来爱慕的对象。妖族和他们牵扯在一起,双方都不会有好下场。
娘亲是在防着她意识到自己对元虚舟的心意,所以才会这样误导她。正如这五年来,娘亲从未向她透露过,落星神宫也藏着一件灵器,就这样任由她以为今后和元虚舟会再不相见。
若那时娘亲便告诉她,终有一日她要来到落星神宫,重新利用哥哥一次。或许还会为他带来灾祸。为这个原本不是她哥哥,却因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而无辜承担了做哥哥的责任的人带来灾祸。
恐怕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早早地便会心生抗拒。
少女的心事愁肠百结,在想明白娘亲用意的这一刻,忽然变得十分无助。
还有些委屈。
指尖发软,脚尖也在发软。
嘴角流津,腿心也在流津。
忽张忽合的一双眼,朦朦胧胧,在眼尾凝结出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又滴在元虚舟的下巴上。
他愣在原地,终于停下来,也终于清楚地听见元汐桐吸鼻子的声音。
他将手指从她嘴里撤出,唇瓣却仍紧贴着她的耳畔,不肯挪开。
只是元汐桐的泪珠好像止不住了,小溪似地流下来。像小时候受了些许气,总得跑到他面前无限放大,哭得声泪俱下。
不同的是,这次的委屈,是由他带给她。
而她也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咬着牙,似乎对他恨极。
“这么讨厌吗?”
唇瓣感受到的全是湿意,元虚舟闭上眼,自嘲般地笑了笑,诚恳地道歉:“抱歉,阿羽。”
这样说着,他却揉了揉她的耳垂,顺着她的脸继续吻上去,一直吻到她的眼角。
是熟悉的亲昵动作,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明朗可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挡在她面前,将她护好的哥哥。
可哥哥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委屈些什么。
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进退两难。
怪哥哥太粗暴,怪娘亲的隐瞒。
总之她只是想找个人来责怪,来获得短暂的喘息。
而元虚舟也的确给足了她时间,搁在她腰背的手,没有再用力挤压,只松松地将她圈在怀里,堵在墙边,一边低头去吮吻她的泪珠,一边等着她平复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