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元汐桐近乎绝望地朝着千颉吼道,“你做了什么?!”
谁都知道,狂吼是无能为力的外在表现。
千颉站在一旁,将从她手里抢到的铃铛扔回她身上,毫无歉意地提醒道:“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质问我,还不如现在把他传送回去,一炷香之内找医修疗伤,他便还有救。”
但也仅仅只是能保住性命了,他灵脉已断,今后再不能修行。
大歧最耀眼的少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这样的结局,足够令人唏嘘好多年。
“铜铃……对,铜铃。”
元汐桐心知当务之急的确是要把元虚舟送回神宫,她再不去管千颉,俯身盯着元虚舟的脸,想最后再向他交待几句什么,却见他涣散着瞳孔,张嘴叫她:“阿羽……”
其实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元汐桐只能通过嘴形去辨认。
害怕他看不清自己的动作,她大幅度地点头应着,终于敢去牵他的手。那只手血淋淋的,一点都没有办法回握住她。
一团团天火自半空中落下,那是她的翅膀消散时残留的力量,将枯木和草堆烧得火焰猛窜。火粉被风吹过来,在她沾着血的、乱糟糟的头发上掠过,又飘落在元虚舟另一只摊开的掌心上。
好奇怪,他竟然感觉不到痛,像是所有的生机都从体内被抽干。
原来灵力耗尽后,肉体凡胎竟会这样不堪一击。
元虚舟躺在地上,看着元汐桐哭到通红的一张脸。明明是又小又俏的面庞,却将他的视野塞得满满当当。他眨眨眼,在这一刻突然回忆起了五年前,自己跟随玄瞻离开帝都时,在马车上被呼风印反噬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痛到每一寸骨头都像被凌迟,却还有力气冲着玄瞻龇牙咧嘴。
恍惚中还听到了元汐桐的声音。
在那一刻,身体最为脆弱的时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大度,能够在为她做了一切之后,却不要求她任何的回报。
哪怕只是来他一眼呢。
所有害怕她哭,害怕她伤心的想法,在后来全被证实是有违心意。
他就是想让她为他伤心,为他难过,为他哭。
可现在,她为他哭成这样,他就觉得满意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