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初她不想理会,将被褥扯过,蒙着脑袋继续睡她自己的。隔了几夜她才发现,他实在是睡得太少,每日只会在鸡鸣前后小憩一两个时辰,之后又是一整天的忙碌。
她怕他还没把她给放了,自己就先死了。
终于有一天夜半醒来,她摸了摸身边冰冰凉凉的褥子,忍无可忍地起身,推开书房门,看着站在书桌前身长玉立的男子,劈头就是一句:“我渴了,你不在旁边给我喂水,还要我自己起身倒,是存心想让我也睡不好吗?”
元虚舟多聪明一个人,在最初的怔愣过后,便明白过来这样不耐烦的指责,只不过是她用来掩饰关心的借口。
他放下笔,走到她面前,摸着她软和的脖颈,认栽似地承认错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都怪我。”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后半夜渴醒。
因为前半夜她一直在失水当中,好多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当然都要怪你。”
元汐桐一想起那些出格的玩法,就连头都不敢抬。怕他兴致来了又得再弄一次,反正他也不睡觉,一天到晚亢奋得很。
她闷头将他的手牵住,就这么拉着他往房里走。
元虚舟倒也配合,只在绕过花桌的时候停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喂她喝干净,才乖乖地绕过屏风,躺回床上。
依旧是元汐桐靠里,他靠外。
微月透过帘栊照在元汐桐的脸上,她抬起眼,恶狠狠地看向元虚舟:“以后再不许趁我睡觉跑开了,就算睡不着,也要给我候在这里听差。”
“以后?”他难得揪了一回字眼,眼神在她脸上不肯错开,似乎想验证她这句话究竟是无心,还是在有意令他松懈。
但还没等他看出什么来,元汐桐便一脸烦闷地补充道:“算了,你猝死了更好,猝死了,我就自由了。”
真真假假的,什么都话都被她说了,元虚舟反而哭笑不得。
他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说:“若真是这么简单的死法,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确应了她的要求,不再睡到一半就起身去书房,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她身边,强迫自己入睡。
元汐桐并不是回回都背对着他的,有时候,在她卸下心防的时候,她会手脚并用地往他怀里钻,像天生就该如此。可当她从梦里醒过来,又会悄悄地,悄悄地将身子转回去,虽然还是被困在他的臂弯中。
这些举动全被元虚舟看在眼里,她的心思拧成了结,内心在清醒时看到他的每一刻都在愧疚,唯有身体是坦诚的。于是他变本加厉,几乎是无休止的朝她索要。
他的不近人情对她来说,反而成了最隐秘的体贴。
因为只有在那些时刻,她才会获得蚀骨的,能令她忘掉一切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