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不懂事,不知道姑娘家需要的不是自以为是的逗弄和嘲笑,所以莽莽撞撞地将她推了很远。
他以为还有机会的。
当爷爷说,他需要运费一批灵兽来落星神宫,并且还要在这里小住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元汐桐在这里,太好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终于等到她来找他,以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从此就要逃出生天。
可她却在这时候对他说,让他先去凉州。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嘴变得这么笨,笨到只能磕磕绊绊地问出一句:
“为……为什么啊?”
为什么?
元汐桐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因为她终于想到,若是自己是那些放河灯的姑娘,她该许些什么愿望。
但那些愿望,她却没办法向面前的少年说明白。
她对上公孙皓的眼神,夜色之下,看到他的难过已经是溢于言表。这是她从来都没有留意过的情绪,如今猝然进入她的眼眸,她只觉得一阵震惊。
怎么会……
她以为,他从小就看她不惯,甚至有些嫌恶她。
毕竟她也不是个多讨人喜欢的人。
元汐桐后退一步,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只是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公孙皓。”
然后说道:“我十二岁那年,和肖思宜的那场比试,你是不是压我赢了?”
“啊……”公孙皓也想起来这件事,“原来你知道啊……”
“那时我妖力外泄,昏迷数月,醒来之后便一直在忙于修炼,无暇去顾及别的事情,也顾不上对你说一声谢谢。”
“钱也没进你的口袋,”他闷闷地回,“谢什么。”
元汐桐笑了笑:“但你是,除我家人之外,第一个相信我能赢的人,这在后来给我了很大的鼓励。”
她终于没有用不耐烦的态度对他说话,语气甚至称得上轻柔,但这份轻柔,却在无形当中将他们的界限划清。
公孙皓不是不明白。
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所以在她道过别,即将转身之际,失言说道:“可他是……你的兄长啊,你们……没可能的。”
他在牢狱中被困着,懂事了好些日子,在这一刻终于又变回了那个冒失又唐突的少年人,其实也不是非要元汐桐给个什么说法,可他就是,不甘心。
她本来就是个过得不怎么开心的姑娘,为什么还要这样糊涂地走上一条注定要艰难的道路。
这句唐突的问话令元汐桐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奇怪的,她并不觉得慌乱,她只是在心里想着,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容易看出来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