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调动着全身仅剩的妖力,将深藏于体内的引火石逼至掌心,正打算直接捏爆。
一只黑靴却踩上了他的手指。
来人俯身,将他掌心的引火石拿起。他只来得及看清一双辨识度极高的昳丽眉眼。
是那个落星神宫的神官……
游尸九野内,他那副充满杀意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早该想到,他会来寻仇的。
只是金翅鸟妖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大歧天子旨意一降,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就连千颉大人都不觉得他们会在近期内采取行动。
哈……
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他要死了吗?
生命消逝的最后时刻,他的耳畔传来一声巨响,那是大吕鼎被四分五裂的声音。碎裂的青铜一块一块地从高处砸落在地,响声大得似乎要将夜空都震碎。
刺耳的号角声中,金翅鸟妖听见元虚舟平静地说道:“没必要扩大伤亡,徒增牺牲,我要的命很少,你算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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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煞之一的离朱,原本应该安生待在南荒最西的封地内作威作福,如今却悄然出现在了妖都之外。
像她这种大妖虽被管得严,但狡兔都有三窟呢,临时收拾间洞府出来招待贵客,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她吩咐属下备了一桌下酒菜,自己则从酒窖里翻出几坛陈酿。踏进院中时,被她好生招待的贵客正望着远处的妖都出神。
“还能感应得到吗?你当年亲手设下的结界。”离朱行至她身后,淡淡出声,“炎葵大人。”
炎葵回过头,眉毛轻扬:“你当妖脉断绝是件说着玩的事吗?”
“……”
“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除了能听懂鸟叫,妖骨对低等的小妖们还有些微不足道的震慑力,其他都与普通人无异了。”
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她早已调适好,试着去感受普通的微风和虫鸣,试着用这副无法再御风身子去图谋一切。
离朱当年和她打架最多,妖相一显能搅得天地都色变。现下看着她这副纤细柔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我就说了,千颉那个小畜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执意相信他……”
对上炎葵释怀的目光,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都已经是这样了,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他的罪孽,别到最后又心慈手软。”
“离朱,”炎葵静静地看着她,“渡劫之前,我把情根拔掉了。”
“什么?!”
离朱睁大双眼,脑子不知道往哪里转了转,半晌之后,才苦笑几声,瘫坐在院中的石墩上,“原来真的是天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