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宴结束已近深夜,回府的马车上纪宁始终呆坐不语。直到马车驶出半程,阿醉突听他吩咐道: “阿醉,你替我办件事。” “主子你说。” “……” 隔日,一波初平的右相府又惹出了新乱子。 听闻右相南巡途中入蜀地,偶然识得仙道之术,并对其中的“长生之道”痴迷不已。为入仙道求长生,特广招天下仙士齐聚相府,研制仙丹灵药。 此事一出,京都哗然。 -------------------- 久等了久等了 未来一周会尽力保持更新的 第4章 圣上到访 启国官员休沐一般有六日驰驱一日闲的惯例,恰逢今日休沐,不必早朝,纪宁一早便换上教服决计去军营看看。 临出门,阿醉来送汤药,打他一进门纪宁就觉出他有心事。 “怎么了?”饮尽汤药,纪宁问到。 阿醉低眉,“主子昨夜吩咐我的事……奴不懂,主子怎么对那些东西有了兴趣?” 果真是因为这个,纪宁心道。 其实按照上一世的时间,他原是要等三个月后重疾复发时才重金广招道士。 那时他得知噩耗深受打击,近乎失了理智,求药无门就寄希望于仙道,尚未计划出一个掩人耳目的由头便火急火燎地让人招道士,惹得京都不少人猜疑。 如今他既已预知后事发生,便想将事情做得再细致些,省去中间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他也还是忧心,总觉得如今的万事不一定都能按照他的预期发展。 他清楚阿醉是在怀疑自己已经知晓身体状况,遂安抚道:“我吩咐的事你一向尽心尽力,此事稍等些时日我再告诉你。” 一句“一向尽心尽力”让阿醉咽回追问的话,他拾起衣架上的披风为纪宁披上。 启国自建朝以来,兵权一分为五,东西南北中,除东部和中部兵权收归皇家,其余三部都各自握在陪先帝打天下的世家重臣手中。 其中最难守的北部疆域一直由纪家世代坚守,如今威名赫赫的定北军,就是由先帝创业之初陪着打天下的纪家军发展而来。 进了营区,纪宁徒步前往主帅营帐,却在还未进帐时就被手下副将拦住。 副将禀报道:“将军,袁军医有要事要报。” 纪宁蹙眉,短时间却想不起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让副将带路,一路行至药房才恍然明了。 掀开门口的毡帘,病床上躺着十余名伤员,一眼望去均是见肉的刀剑伤。 床边给伤员换药的袁四五头都不抬道:“都是这些天收的伤员,老夫还是头一次遇到仗还没开打,人先折了的场面。” 寻常训练虽也会受伤,但多是跌损伤或皮外伤,断不可能出现如此严重的刀剑伤。 纪宁看向副将,副将手捧一套护甲跪地,“属下已查明,这几人训练时均是穿的同一批次护甲,而这一批次的护甲质量远不如从前,十件里至少有一件存在不合规的情况。”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i???ǔ?????n??????????????????m?则?为?山?寨?站?点 纪宁拿起已被切割为两半的护甲细细观察,甲片厚度只用手指一捏便变了形。 一旁阿醉质问道:“这批护甲谁负责的?” 副将答:“是军器监二属,侯小监长送来的。” “主子。” 纪宁撂下碎甲,“去二属。” …… 军器监二属内跪了满院子的人,纪宁独坐堂上主位,阶下大监长李明颤巍巍地看着跟前的一堆废甲,鬓角汗液直淌。 “人呢?”纪宁扫视跟前噤若寒蝉的众人,并没有发现侯贺的影子。 李明忙弯腰磕头,“回,回大人,小监长今日,去去了铁矿,卑职已经叫人去请了。” 去铁矿还是去花楼,纪宁冷笑。 侯小监长,侯贺,便是侯大将军的长子,侯远庭的大哥,如今京都城有名的纨绔。 靠着大将军和先帝的交情得了一个“小监长”的职务,可任职以来玩忽职守,妥妥草包一个。 此次护甲一事纪宁在上一世就已查明。 侯贺靠着家中权势,一上任便架空了大监长李明的权力,在二属中说一不二。为了敛财与铁矿主勾结,以次充好,拿废铁做护甲。 说他是草包,此事做的又有些脑子,十件里只一件不行,追究起来顶多算是监管不利,就凭侯将军和先帝的生死交情,这点错怎么着都不会重罚。 正想着,李明派去的属下将人带了回来。只见一腰肥体壮的瘸腿男人被人搀扶着,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打他一进门,一股冲天酒气跟着漫进了屋。 纪宁喝道:“还不跪下。” 侯贺肥脸通红,他嘿嘿一笑,漫不经心屈膝,“卑职——叩见右相大人——” 说完便跪不住,一屁股歪坐到了地上。 属实混账。 纪宁朝阿醉递去眼神,阿醉衣袂一揭,上去一脚踹到侯贺臂膀上,将人踹得往后翻了两翻。 “小监长该醒醒酒了。” 侯贺捂着臂膀爬起来,这才勉强有了些神志。他嗳哟嗳哟直叫唤,一瞅堂上放的那堆废甲心头一惊。 他赶忙磕头,“右相大人哟,您这是干什么?” 纪宁气归气,却知道现在还不是能拿下此人的时候。 他训道:“护甲关乎我军战士安危,如此质量侯小监长居然也敢送到军营来,当真是喝花酒喝昏了头。” 见事情似乎还未完全败露,侯贺稍宽了心,“都是卑职监管不利,卑职日后定……” “不必了。” 纪宁起身绕到桌前,“侯贺擅离职守,力有未逮,即日起免去小监长职务。” “慢着!”侯贺脸上那点假模假样的惧意消失,“右相大人糊涂啦!我的职务是陛下亲赐,要免去也只能陛下做主。” 堂中霎时归于死寂。 纪宁嗤出一声轻笑,他垂眼看向侯贺,踱步到他跟前。 万籁俱静间,只听他缓声说道:“我保证,免职的圣旨在你酒醒时,一、定、送、到。” 出了军器监,纪宁在门口见到了侯远庭,他似是想为他大哥求情,可一直等纪宁进了马车,马车走远,他都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回军营的路上阿醉问纪宁,“护甲的事难道就不深究了?” 纪宁摇头,“当然要深究。你带着令司的人去查,查到什么都先不要声张,收集好证据,静待时机。” 上辈子在纪宁手中丢了官位,乃至于丢了性命的人数不胜数,而这侯贺就是第一个。 东奔西走了一日,夜里回家路上纪宁颇感乏累。他一面靠着车上软垫阖目养神,一面用手按压心口,缓解其中胀痛。 疲乏尚未消解半分,窗外响起马蹄音。 只听令司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