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醉保管着,纪宁便动身,欲去寻阿醉。 岂料出了凉亭,走出五步远,一红衣男子挡住他的去路。 “纪大人,好久不见。” 侯远庭发髻高高竖于头顶,他双手负于身后,嘴上说着“好久不见”,可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只有不屑。 纪宁知他一直因为侯贺的事记恨自己,主动找上来定无好事,遂索性不搭腔,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见他无视自己,侯远庭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臂按住纪宁左肩,将人牢牢控在自己身侧,“你走什么!” 纪宁懒得搭理他,乜一眼他的手,道:“松开。” 侯远庭不睬,反倒施力将人按得更紧,“纪宁,你为何不敢见我?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纪宁拧着眉一言不发。 谁曾想侯远庭见他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更加不依不饶道:“我就想问一句,我侯家怎么得罪你了?” 纪宁冷脸,“何出此言。” “你好意思问何出此言?京都城中那么多人你不针对,怎么偏偏要针对我家?我大哥被你害死,我祖母因此噩耗病情加重!父母被你害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刚一立功你就要变法,还说不是针对?!” 纪宁几乎快忍耐到极限,他再次喝令道:“给我松开。” 侯远庭亦是个执拗的主儿,他已经憋了太久的火,好不容易逮到人,怎会不问清楚? “所以我爹说得不错。”他死死瞪住纪宁,咬牙切齿,“我侯家,我大哥,只不过是你推行新法而献祭的一个引子。你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不过就是想拿我家,去做你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纪宁冷然一瞥,“我不同蠢物争辩。” 下一瞬,他抬掌击开侯远庭的手臂。 这一举动彻底将侯远庭激怒,他阔步追上前,擒住纪宁的左手便要将人制住。 纪宁转身,下意识抬手抵挡。 二人皆是习武之人,往往本能的反应快于理智,他这一挡被侯远庭误以为是袭击,后者想也没想,提腿便是一脚踹向了他。 换做从前,这一脚纪宁定能躲开,可今时不同往日,待侯远庭意识到不对时,他的脚已经踹上了纪宁的腹部。 咚的一声闷响,纪宁倒地,他扶着伤处,口齿间顿时吐出一滩鲜血。 侯远庭当场傻了眼,他愣怔许久,反应过来后冲过去扶住人,“你,你怎么回事?” 他声音止不住的抖,“我,我根本没用力,你为什么不躲开?!” 他没想过伤纪宁,更没想到这人只是挨了一脚竟直接口吐鲜血。 纪宁额头冷汗涔涔,他用袖子擦拭血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没事。” 侯远庭气极,“怎么没事?你都吐血了!” 纪宁想站起来,可身体实在使不上力,感觉意识即将不受控制时,他忽然抓住侯远庭的袖子,“今日之事,若被别人知道,你难逃罪责。” 他眼睛一开一合,踹息开始断断续续,“想,想办法,带我回府……” 话音落,他呛咳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阵逼近的脚步声出现在了侯远庭身后。他慌乱回头,只听是赵禄生的声音。 “陛下莅临,怎不提前派人通传?” 第42章 受伤(二) “今日相父设宴,朕不请自来已是唐突,怎好再派人打扰。” 郁郁葱葱的花木后,萧元君着便服走在前,赵禄生紧随其后。 二人从山石后露面,赵禄生正要问圣上是否另有其事,余光冷不丁往园子里的鹅卵石地前一瞟,登时惊得呆住。 萧元君见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石地中央鲜血淋漓的一幕。 不省人事的纪宁躺在地上,口唇覆血,面色灰白。 恍然一瞬,萧元君以为看到了自己噩梦中的场景。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切,直至周围乱作一团。 一众人中,赵禄生最先反应过来,他疾步跑到纪宁跟前看了一眼,火速回头吆人,“快!快来人!来人!”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ì???????e?n?????????5?????????则?为?山?寨?佔?点 丫鬟小厮们听令,通通围了过去。 借着人群遮掩,赵禄生问侯远庭,“小侯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侯远庭无措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无意伤他。” 一听这话,赵禄生的心彻底死了。他原以为侯远庭和纪宁再有仇怨,也不会公然伤人。 偏生此事又发生在他府内,他就是不想掺和也无法。 他回头吩咐丫鬟,“去收拾一间最近的厢房,把府里的医师赶紧叫来!” 随后,他又对小厮道:“来人搭把手,将纪大人抬进屋。” 两名小厮依令而动,刚要将纪宁扶起来,身后一道喝令响起。 “住手!” 萧元君破开人群,冲过去将纪宁抢入怀中。 他双目僵直,恍若失神般扶住纪宁的脖颈,上手去探他的鼻息,而后又用手指擦拭他嘴角的血迹,感受到指尖黏湿冰凉的触感,他眼中的茫然瞬间化为剧烈的恐慌。 赵禄生见他神色异常,出声提醒:“陛下,血污碰不得。” 萧元君恍若未闻,他团起衣袖去擦纪宁脸上的血迹,随即又脱掉自己身上的大氅裹住人,“不能留在这里。” 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府外走去。 赵禄生紧忙跟上,“陛下,臣府中就有医师,纪大人如此情况,不宜耽误。” 纪宁费尽周折隐瞒自己的病情,又怎能轻易暴露? 萧元君加快脚步,执意道:“回纪府。” 赵禄生终究年纪大了,走了几步便有些跟不上,他提着衣摆气喘吁吁,“陛下!陛下!那你待臣叫辆马车,你这样抱着纪大人有失分寸呐!” 萧元君不应声,越发加快了速度。 出了门,门外是等候着的两列御前卫。他点出两人,命一人去通知纪府管事,另一人则去找醉颜回府。 随即他抱紧纪宁,头也不回地上了大街。 赵府与纪府一街之隔,可短短一程路,萧元君走得格外煎熬。 从看到纪宁的那一刻起,他的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明明前日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躺在他的怀里毫无动静,甚至听不到呼吸。 短短的一程路,萧元君每走一步都在心惊胆战。 他原以为是场噩梦。 现在他宁愿是场噩梦。 有御前卫开路,萧元君抵达纪府时,李管家带着几位嬷嬷们正守在门口。 几人远远看见是圣上抱着自家主子回来,均吃了一惊。 李管家上前行礼,却被萧元君打断,“医师呢?” 李管家答:“袁军师还在赶来的路上,一炷香内抵达。” 闻言,萧元君抱着纪宁径直往别院去。 进了屋,将人安置到床榻上,他速速褪去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