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但说无妨。” 兰努尔细细说道:“那天正好是十四年冬月初一,我在听雨楼查账,到了午后,手底下的人赶来传话,说望北塔上的高僧圆寂了。” 望北塔?好熟悉。 纪宁蹙眉,猛然记起早前做过的那场噩梦,梦中那座为他祈福的塔不就正是“望北塔”? 他惊诧到:“真的有望北塔,上面真的有个小和尚?” 兰努尔捣头,“是,的确有望北塔。那是前世你离开后,陛下下令命人建造,为你祈福的高塔。” 纪宁十指缓缓攥紧,“你继续说下去。” 兰努尔继续,“我一听说高僧圆寂,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赶了过去。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当时我的马车还差点和赵禄生大人撞上。” “等赶到塔下时,塔四周已经被御前卫包围,我只能站在外面等着。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陛下从塔里走了出来。” 兰努尔忽地叹气,语气有些无奈,“陛下对你我有误会,他不待见我,而我也不喜他。那时听说高僧圆寂,我心里着急,他偏偏堵在塔门口不许我进去,我就和他争辩了几句,而后才得以入塔。” 迷雾渐散,纪宁喉咙阵阵发紧,“然后呢?” “然后我爬上了塔顶。那是我第一次上去,第一次看到你的衣冠冢,上面就一块墓碑,什么都没有,连高僧的金身我都未曾找到。再之后,那天夜里我回府后,一觉醒来就回到了这里。” 萧元君先于兰努尔回来,二人入塔的顺序也正是一前一后。 高僧圆寂,故人重归。 如此说来,“重生”或许真的和塔有关。 可阿醉呢? 纪宁紧着问道:“你有看到阿醉吗?” 兰努尔眉头微蹙,欲言又止,“大人,醉颜……醉颜他……” 纪宁隐约觉出不祥,“你说,阿醉怎么了?” 兰努尔答:“你刚离开的前三年,我的确有见到过他。此后,他再也没有露过面。” 好端端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 莫不是真如阿醉自己所说,此后数年他都被萧元君关押了起来? 纪宁垂眸,察觉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他喃喃道:“那座塔一定有问题,还有那个僧人,他或许知道你我重生的缘故。” 自望北塔建成后便是皇家密地,兰努尔对其中的底细是一点都不清楚。 她道:“大人不妨去问问陛下?这些年只有他能入塔,他那里或许有线索。” 第69章 重生的秘密(2) 提及萧元君,纪宁难掩无措,他悻悻点头,“好。待晚些时候我再去。” 看出他面色古怪,想到二人前世的纠葛,兰努尔哪怕心知肚明,也不好直说什么。 既然醉颜和萧元君都重生了,想必他二人也不会看着纪宁送死,早前的担心化作一场虚惊,她起身道: “昨夜一夜没睡,我想先回去一趟。” 纪宁起身相送,“辛苦姑娘。” 兰努尔半开玩笑,“都是两辈子的交情了,大人客气。” 送走了兰努尔,纪宁拖着步子坐回床上。 他弯下腰,单手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好半天后他睁眼,望着空荡的房间呼出一口气。 因着早上的不快,纪宁迟迟没有再去找萧元君。 他在房中辗转纠结了一个下午,越发觉得头疼欲裂。 入夜,阿醉来送晚饭,进门便看见坐在桌前不住揉着太阳穴的人。 “主子怎么了?”他两步冲上前,放下食盒扶住人的肩膀。 纪宁摇头,“可能因为淋了雨,有些头疼。” 他嘴唇干白,额间浮汗,哪是“有些”? 阿醉最着急他的身体,转头去药柜里翻出对症的药,送到他嘴边。 药味呛进鼻腔,纪宁下意识躲避,“不用,老毛病。” 除了头,他的四肢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这样的痛于他而言太熟悉。 阿醉闻言放下药,转而倒了杯水递过去,“要不要请医师过来。” 纪宁回绝,“不用,忍忍就过了。” 他接过水一饮而尽,随即放下水杯,慢慢道:“阿醉,兰努尔回来了。” 阿醉茫然,“哈?” 纪宁换了种说法,“她重生了。” 阿醉瞠目,“她也死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ⅰ????????é?n?2??????????.???o?m?则?为????寨?站?点 “没有。她说她并没有死,只是去了一趟望北塔就回来了。” “……”阿醉霎时息声。 见状,纪宁心中起疑,“你其实知道望北塔对不对?” 阿醉心虚,低下头支吾半天承认道:“是。我是知道。那是陛下为你修建的。” 他此前不想说,就是不愿透露萧元君对纪宁的心意。 纪宁虽气他隐瞒自己,但眼下也无心责怪,他只想弄清楚真相。 他问:“那你重生前有没有去过望北塔?那上面的高僧是谁?” 这次阿醉倒是回答得肯定,“没有。” 他惑道:“而且那塔上什么时候有的高僧?” 纪宁生疑,“你没有骗我?说的都是真的?” 阿醉捣头,“千真万确,我真的不知道塔上有人。” “既如此,兰努尔说后来很多年都没见到过你,你去哪儿了?” “我……我……” 看他吞吞吐吐,纪宁当他又要隐瞒,遂厉色道:“阿醉!说实话。” 阿醉紧忙陈冤,“主子我不是想骗你,而是,” 他愁眉不展道:“奇了怪了,我只记得自己被关了起来,然后死了,再然后就回来了。” 此话千真万确,之前他只当是重生归来记忆受损,可过去这么久了,那段时间他经历的什么竟完全记不清楚。 观他神态不似作伪,纪宁亦随之陷入困局。 兰努尔说塔上有人,阿醉说没人。 看来眼下,唯有听听萧元君如何回答。 一个时辰后,主仆二人到了帝王房门外。 为保不被旁人叨扰,纪宁叫阿醉守在走廊外,自己则孤身入内。 事先派人通传过,因而看见他来,萧元君倒没表现得太过意外。 “听说你有事找我,何事?” 萧元君卧靠在床头,手里捧着翻了几页的书,问话时眼睛盯着书,神色寡淡。 纪宁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到了跟前还是卡顿了一下。 他行礼,“禀陛下,方才兰努尔来找……” 又是她。 此话一出,帝王的不悦跃上脸颊。 萧元君尚未发作,就听纪宁下一句说到。 “她也重生了。” 怒意偃旗息鼓,化作一阵慌张。 萧元君揪着书页的手松开,他扭头直视纪宁,“她?重生?” 纪宁道:“是。她说十四年冬月初一,她听闻望北塔上高僧圆寂,她前去吊唁,回府后便重生了。” 冬月初一。